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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饅頭,遞到了她的嘴邊。她瞅準了張開嘴,像小獸一樣叼走那塊兒饅頭,雖然輕快,但是柔軟的唇還是不小心觸到了長生的手。長生的手停在半空,不自覺地回味了一下剛才指尖傳來的溫熱軟糯的觸感,竟有些痴了。直到趙大玲嚥下嘴裡的饅頭,又衝他微微張嘴,他才回過神來,趕緊又掰了一塊兒遞過去。

這次的饅頭塊兒很大,趙大玲只咬了一口,牙齒齊著長生的手指落下,差點兒咬到他。長生縮回手的時候指尖掃過她的唇角,從她柔軟芬芳的唇瓣上掠過,兩個人一時都愣住,隔著柵欄的縫隙望著對方。趙大玲抿抿嘴,舌尖添了一下嘴唇,“別光餵我,你也一天沒吃東西了,一起吃吧。”

“哦,好!”長生應著。趙大玲的眼睛水濛濛,櫻唇沾著水澤,雖然蒼白卻分外誘人,慌亂中的長生竟把剛才趙大玲咬了一半的饅頭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趙大玲看著他“撲哧”笑了出來,長生這才意識到兩個人吃了同一塊兒饅頭,一時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趙大玲挑眉,“你嫌棄是我咬過的?”

長生嘴裡還塞著饅頭無法說話,一個勁兒地搖頭。喝了一口水順下方羞澀道:“我是怕唐突了你。”

趙大玲抿嘴而笑,“吃個饅頭怎麼就唐突我了呢?我還真搞不懂你這個千年前的老古董。”

長生的臉更紅了。趙大玲抗議,“我還沒吃飽呢。”長生掰下一小塊兒整個塞進了趙大玲的嘴裡。趙大玲只覺得這個饅頭比自己前世吃過的山珍海味都好吃。

一個饅頭終於吃完,長生又餵給趙大玲一些水,“不早了,睡吧。”

這一晚,趙大玲雖然渾身無力地躺在柴房的地上,但是她身下墊著長生的棉衣,又握著長生的手,睡得異常香甜。

轉天一大早,趙大玲還在睡夢中,就感覺長生輕輕地掙脫了她的手,又將她身上的棉衣掩了掩。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旁邊的長生已經坐了起來。

“哐當”一聲門響,柴房門開啟,早春的晨光從洞開的門口傾瀉進陰冷的柴房,照亮了長生單薄的身影。他沐浴在晨光中,安靜淡泊。

御史老爺和夫人雙雙來到柴房前,昨晚夫人向老爺講了白天丹邱子降妖伏魔的事兒。大周雖然道教盛行,但信奉的人以平民和權貴家的女眷為多。像柳御史這樣自詡清流的官吏,一向不屑於這種婦道人家迷戀的把戲。因此呵斥了夫人一番,“‘子不語怪力亂神’,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有什麼妖孽之說。”還怪她不該如此張揚地請道姑來府中做法式,弄得夫人也不痛快。

老爺雖然沒把趙大玲的事兒放心上,但是他對於長生的身份感到十分震驚,沒想到這個曾經名譽京城的才子竟然在自己的府裡做最下等的僕役。御史老爺感覺自己接了一塊燙手的山芋,非常棘手。長生是官奴,這是聖上御筆硃批定了罪,又在官府裡落了案的,在對待長生的問題上,分寸實在是不好拿捏。隨意處置肯定不行,萬一哪天皇上想起這個案子了,一查人死在御史府裡了,聖上追究起來怎麼辦。以禮待之更不行,聖上親判的罪臣成了御史府的座上賓,御史老爺不是勤等著要倒黴麼。而且畢竟曾經同朝為官,對方身份的這種落差,讓御史老爺也覺尷尬。所以才一大早就趕到柴房來。

御史老爺小心翼翼地提出,要給長生換一個舒服清閒的差事,被長生斷然拒絕了。長生垂著眼簾,“就請柳御史只當不知道我的身份,您只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叫長生,是府裡的下奴即可。這樣對您對我都好。”

御史老爺在官場多年,深諳明哲保身之道,想想確實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吩咐昨日知道此事的人都不能將這個訊息傳出去,也不許隨意議論長生的身份,既然是官奴,就該怎麼辦還怎麼辦吧,全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御史老爺放下心理包袱攜夫人離開柴房。柴房的門重新從外面被鎖上,門板擋住了外面的光線,屋裡又是一片昏暗。有些話趙大玲一直不敢問,怕揭開長生心底的傷疤,誰料長生靠在柵欄上,主動提起了他的過去,“我的名字叫顧邵恆,顧家幾代為官,到我父親這一輩官居一品,又曾任太子太傅,做過前太子蕭弼的老師。前太子病逝後,聖上本屬意立三皇子晉王為太子,我父親也在朝堂上稱讚晉王有儲君之能。後來太子之位落在了二皇子蕭衍的頭上。當初擁立晉王的臣工都紛紛被打壓,我父親也落得一個結黨營私、妄議朝政、謀逆犯上的罪名,病逝在了大理寺的天牢裡。母親得知父親的死訊,也在獄中自縊了,只留下我一個人。”

趙大玲很欣慰他終於向自己敞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