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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右手卻還把手機牢牢握著,手掌心恰好壓著熒幕,生怕被誰抽走了似的。

想起他之前說的手機裡有不能讓他看的東西,嚴儼生出幾分好奇,轉念又一想,魏遲的手機裡除了遊戲和穿著清涼的美女還能有什麼?大概又是在網路遊戲裡拐到了哪個心思單純的未成年少女吧?

活該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但凡心智成熟要求上進的男人,到了他這個年齡哪個不是甜滋滋地摟著女朋友到處逛街吃飯看電影?哪像他,光曉得抱著碗泡麵貼在顯示器上打打殺殺。

於是伸手推他:“喂,魏遲,起來了。”

魏遲果然醒了,用手背揉著眼睛,滿臉都是茫然:“天亮了?”

利落地甩開圍布,沿著他的脖子緊緊地繞一圈,嚴儼不客氣地用夾子順便在他脖頸後邊夾了一下:“是天黑了。”

“哎喲……”吃痛的魏遲頓時清醒很多,用力睜了睜眼睛,長嘆一聲,滿滿都是遺憾,“難得做個當皇帝的夢,剛要和我的愛妃共度良宵,就被你推醒了。嘖……是個絕世的大美人啊,我夢見她好幾回了,這次總算能牽到手……”

嚴儼木著臉敷衍他:“是嗎?那你等下次吧。”

魏遲就笑了,痞子似的笑容掛在一塵不染的鏡子上,明晃晃地扎眼:“嚴儼啊……”

知道他不會有好話,嚴儼抿著嘴不搭話。

魏遲笑著,斜著眼興致盎然地透過鏡子打量身後面無表情的他:“如果你是個女的,我一定以為你在吃醋。”

“啪——”地一聲,沾著洗髮液的手重重拍上他的頭頂,也拍掉了那些未出口的胡言亂語。

魏遲笑不出來了,乖乖挺直腰桿坐正,低頭垂首,眼觀鼻,鼻觀心,氣沉丹田。嚴儼手中的力道便放柔了,細膩的泡沫漸漸從雙手的手指縫裡源源不絕地冒出來。

安分了不到五分鐘的大男孩又開始轉著眼四處亂瞟,嘴角輕浮地勾著,歡樂地對著鏡子大拋媚眼。

嚴儼伸手推一把他的頭:“別亂看!”

魏遲哼哼唧唧地嘀咕:“我要跟寬叔告狀,你服務態度惡劣。”

嚴儼慢條斯理地掀起眼皮:“不滿意你可以換人。你知道的,找我做頭的客人都是要排隊的。”

魏遲不吱聲了。黑框眼鏡後的雙眼骨碌碌地轉,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定格到鏡臺上的洗髮液上。

莉姐還沒有走,背對著魏遲坐在他側後方的理髮椅上。寬叔執著梳子,仔仔細細地為她將一頭黑瀑般的髮絲一縷一縷盤起。他們談得很投機,低聲說笑著只有彼此才能聽得見的內容。她遲疑,新發型是否真的貼合自己的臉型?他便彎腰俯到她耳邊,一手繞到另一側,教她將臉擺正。相近處,臉頰與臉頰只隔了一把尖尾梳的厚度。

魏遲幽幽地嘆息:“老闆和夥計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

嚴儼站得筆直,一心一意把目光對準那堆將雙手淹沒的泡沫:“你可以看點別的嗎?”

“能。”於是魏遲又嘆氣,撇著嘴,狀似戀戀不捨地把目光從嚴儼的身上重新移到洗髮液瓶上,“這服務態度……”

話說了一半沒有了下文,店裡忽然靜得出奇。夥計們溜出去偷懶了,寬叔和莉姐的對話越發輕忽得聽不見。只有陳奕迅還在音箱裡反反覆覆地質問:“好女人不好過,壞男人有錯,好男人不好過,是不是這個社會的錯?”

魏遲臉上還寫著濃重的睏倦,雖然睜著眼,眼裡卻裝滿了呆滯。嚴儼實在看不下去:“晚上又熬夜?”

“嗯?”魏遲的反應慢了半拍,“哦,嗯。玩遊戲不小心玩到了天亮。”

視線起起落落,從洗髮液落到吹風機,向上一半能看到躲在鏡子角落裡的寬叔和嚴儼的格子襯衣。倏地一下落下來,又是洗髮液,然後剪刀、電推刀,自己的球鞋,地上黑黑白白的地磚。頭皮被按摩得很舒服,渾身都放鬆了,魏遲小心翼翼地調整著角度,偷偷把視線瞄得一高再高,鏡子裡的自己,自己身後的嚴儼,嚴儼的脖子,嚴儼的下巴,嚴儼的臉……

嚴儼偏開了臉:“低頭。你這樣我洗不了。”

魏遲咧開嘴無聲地笑,乖乖把下巴壓低一分:“就是跟你說過的那個遊戲。昨天晚上跟胖子他們去新副本開荒,胖子個笨蛋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攻略,操,沒一個地方是對的。在裡面折騰到天亮也只通了一半,我裝備都紅了。今天晚上還要重頭再來。”

“原來也有你通不了的關卡。”白白的泡沫順著嚴儼的手腕不停地往下落,看看差不多了,嚴儼讓魏遲起身跟著自己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