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當年崇拜的小潘哥。
難道是他看走眼了?
此時此刻,嚴盡格外想念那個有些木訥但是為人處世有著一套自己的標準的蔣山河。像是知道嚴盡在想些什麼似的,“別想了,就算是蔣山河在這裡,也會跟我站在一邊,因為牛雀是你的姐姐,蔣山河比任何人都渴望你能體會到切切實實的親情,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會為了你,自私一
次的。”
伊馮從屋內走了出來,“走吧,我們。”
嚴儘想要抓住伊馮的手,卻反被伊馮帶著一步一步,走向吳方雄的房間,那裡似乎是地獄,又像是人間的盡頭。
吳方雄在房間內已經等了許久,飯熱過又熱。
“吳叔,用不用我帶人去……”說話的人叫氿泉,是吳方雄的心腹之一。
“哎,”吳方雄擺了擺手,“小孩子,一時之間饒不過彎兒來也是有的。”
“我的意思是,我直接帶人把他拿下,這基地還是您的天下。”氿泉這個人就是心思急了些。
吳方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要讓我做不仁不義之徒?”
“屬下不敢!”氿泉深深作了一揖,又抬起頭說道,“只是這個孩子現在已經是如此難以溝通,以後手握實權之後,恐怕會第一個就對您不利啊……”
“以後?”吳方雄抿了一口手上的茶,“以後再說以後的事。”
說話間,嚴盡已經和伊馮來到了房間,“吳叔,到了。”小潘退下去,臨走關好了門。
“說吧,你要什麼條件,才肯放了伊馮。”嚴盡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知道吳方雄是個比尤遠和岑山還要危險的狠角色。
“嚴盡,伊馮是不是沒有跟你說清楚?我什麼都不要,要救,也是救你的姐姐,與我無關,我最多是個幫你辦事的人罷了。”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將責任撇的乾乾淨淨。
嚴盡點了點頭,“是,是我說錯話了,那吳叔,我覺得是時候該給牛雀舉辦葬禮了,這基地裡是不是上上下下被您瞞的很好?還沒有人知道老首領的女兒以後去世多日了吧?”
“你!”吳方雄差點就要裝不下去了,還是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被嚴盡輕易激怒,“那可是你的親姐姐!你就忍心!”
“伊馮也是別人的親媽媽!親女兒!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嚴盡反駁的話直接甩在了吳方雄臉上。
“好好好,這些道理你不用跟我講,你去跟牛雀,跟你父親講!”吳方雄頭疼的擺了擺手。
伊馮搖了搖頭,“嚴盡,你不想要為了我跟他講條件,這件事是我自願的,他並沒有強迫我,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呢?”
吳方雄聳了聳肩,“你看到了,現在伊馮是自由身,如果她願意,我甚至可以派人送她回到那個原始部落,可是她不願意,她想要救你的姐姐,難道你都不想嗎?”
嚴盡一時之間有些難以理解,他不明白伊馮的態度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轉變,離開那裡對於伊馮來說是如此的艱難,但是她選擇了跟著徐芩踏上未知的旅途,而現在,她卻反悔了。
吳方雄湊在嚴盡耳邊說道,“牛雀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再耽擱下去,誰都活不下來。”
註定是一場失敗的談判。
嚴盡手裡什麼都沒有,只有所謂的堅持在支撐著自己,而吳方雄手裡卻有道義、權力、人情……太多太多,嚴盡不是固執己見就可以的。
“好吧……”嚴盡在說出口的那一刻,覺得自己背棄了太多之前堅持的東西,但是他卻無能為力。
伊馮也抱著嚴盡流淚,“不要難過,你就當,我是做了一個遺體捐獻吧,沒什麼,這才我們國家是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希望你和牛雀,能成為世界上最為親密的姐弟。”
世界上有沒有奇蹟呢?
吳方雄希望是有的。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當初就算背上天下罵名,他也會謀反,去搶南宮,在根源上組織這個悲劇的上演。
現在有機會能夠救南宮的女兒,即使這個女兒姓牛,身體裡還有一半是那個男人的血,吳方雄也心甘情願。
“南宮,希望你泉下有知,能為雀兒開心。”吳方雄對著一輪滿月自言自語道。
基地內表面看起來還是井然有序,一切似乎並沒有因為這場叛亂而改變什麼,彷彿受到改變的只有嚴盡一個人的人生。
伊馮已經進入了無菌間等待手術,吳方雄執意帶著嚴盡去看一看,而伊馮旁邊,就是擺在冰棺裡的牛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