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失笑,眼下身上更沒有什麼拿得出的錢,要是問一句能刷卡嗎?恐怕會被驢踢吧。
“的的確確是老鄉,”令毓萌抹著額頭的汗,“看你這車轍與驢驢車上的糧食,怕不是牛柳屯上縣城擺集市的吧?”
被換做老鄉的那位終於拽住了驢繩,抬頭瞄了一眼被太陽烤的臉色紅撲撲的令毓萌,“你是哪個村的姑娘,怎麼從未見過?”
“我是嫁過來的,這是我孃家哥哥,不成想,徐灣村全村遭了災禍,撲了個空,這才準備回去,但身上已經沒什麼錢了……”到底還是姑娘容易讓人心軟,車伕大手一揮,令毓萌和徐川趕忙上了車。
“多謝師傅!”徐川衝著令毓萌擠了擠眼睛。
為首的車伕卻開了腔,“其實我看你們不像是奔親的,倒像是私奔的。”
徐川咳了咳,沒搭腔,令毓萌坐這晃晃悠悠的驢車竟然有些暈眩,索性靠在徐川肩頭,也是閉口不言了。
恍惚過了個把夢境,車身終於漸漸平穩了下來,“在哪放下你們啊?”
徐川驀地睜開眼睛,太陽正正到了頭頂上,“這……師傅,哪裡有可以歇腳的地方,把我們放下吧,多謝了。”
這個小縣城名叫酈縣,沒什麼旅遊景點,也沒什麼名氣,縣城不過是兩條有水泥路的街道罷了,從入口這頭喊一聲,縣城最裡那家恐怕也能聽個一清二楚。
“這裡是別想著有什麼能提款的地方了,恐怕家家還是把錢藏在床底的鞋盒子裡,或許哪天被老鼠咬了吧……”徐川又恢復了毒舌的本來面目。
令毓萌撲哧一笑,“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幽默的一面。”
“天地良心,哪裡幽默了,我是真的絕望。”嘴上說著絕望,徐川卻是很久沒見到如此古樸的縣城了,或者說是破舊也可以,無傷大雅。
沒有小說電影中的小二在門口招呼,“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在這巴掌大的縣城裡,幾乎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這裡又是常年四季如春,隨便整個草蓆子在不礙事的地方一鋪就能將就一晚,這種地方的旅店的確沒什麼買賣。
饒是徐川可以睡草蓆,還有一個令毓萌呢。
“怎麼了?”令毓萌看著似乎有些犯難的徐川。
徐川撓了撓頭,“沒什麼,去前面找個地方歇歇腳吧。”兩個人來到了一家不算茶館的茶館,小縣城的人倒是不缺娛樂活動,這家茶館算是整條街上最為熱鬧的一家了,茶館分為上下兩層,一樓全是四方格的麻友們對著麻將牌使勁兒,二樓則是說書的地方,不
時傳來叫好聲。
估計這白天孩子上學,男人在樓上聽書,女人在樓下搓麻,到了時間對著樓上喊一嗓子,兩人就齊齊的回家了,這樣想著,一輩子過的也算快。
“你對哪一層有興趣?”徐川回頭問令毓萌,身後的人紅著臉搖了搖頭。
“要說這古武派,那在世間可謂是一時無兩啊……”可以沙啞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徐川好像聽到了關鍵性的兩個字,“我們上樓喝茶聽書去吧。”
“可是這錢……”令毓萌有些為難,不是第一次出門就要被追著滿街跑吧,這縣城連個拐彎的衚衕都沒有直來直去的,若是跑起來,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放心吧,有我。”徐川或許不知道,這句話在往後的日子裡,自己對著令毓萌說了千千萬萬遍,卻總是在最後關頭,負了她。
兩個人登上茶樓樓梯時,正巧看到一個大唾沫星子從說書人的嘴中噴湧而出,而坐在最前排的幾個人卻渾然不覺,依舊是拍手叫好。
“古武一出,天地難容!”說書人拍了板兒,“要說它派的成名事兒,還要從那個派系中的大逆不道之弟子——吳銳!說起!”
徐川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算是能聽到臺上人的胡說八道,也能看到街道上的情形,“上壺好茶,你們這兒可有什麼招牌的點心,給這位小姐一樣來上一盤,我就啃只雞就好。”要說這茶樓還是以樓下租出場地打麻將為收益的大頭,樓上只不過是因為早起太多出門打麻將的女人放心不下自家老公,總也忘茶樓裡帶,樓下的茶水瓜果可是免費的,只算麻將位,一來二去,茶樓虧本
了不少。
後來聽說轉出手了,即可就在在二樓開了書場,也是按人頭繳費,往後這自家婆娘不來搓麻將,男人還要鬧著來聽書,不出幾個月便扭虧為盈。
不過來的人最多喝個茶水,吃個瓜果,在這裡吃飯的沒有幾人。“好來!您瞧好吧!”招呼的小夥子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