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作為一家之主,顯然,她是不適合處理這種後宅的問題的。
老夫人也是眉頭緊鎖,心中納罕,這白氏一貫是個識大體、懂得進退的,否則她多年無所出,也不會平安活到現在了。
怎地今日偏偏選了這個時候跑來作妖?
蔣若妍已經是款款的起身,準備過去處置此事了。
可是孟慧茹卻突然搶在前頭,笑著說道:“表姑姑,這好歹是我父親姨娘的事情……你一個沒出嫁的閨女,又是外人,恐怕也不好出面……你還是留在這裡陪著兩位舅老夫人才好!”
蔣若妍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從道理上來說。她一個沒過門的,不過是八竿子打不著邊兒的親戚,去管人家家裡的姨娘。的確是十分失禮而且莽撞的!
蔣大老夫人忍不住暗自搖頭,這窮鄉僻壤出來的,果然還是上不得檯面。平時看著還算是不錯的,結果到了關鍵時刻,就要露怯!
這般急著去管人家的姨娘,豈不是讓人笑話?
孟長庭當然覺得蔣若妍千好萬好,那不好的肯定是孟慧茹這個晚輩。
他下意識的就想要去呵斥,可是老夫人卻是攔住,點點頭:“你去吧!許是白姨娘跌了跤而已,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孟慧茹會意。便親自出了宴會廳。
坐在蔣若妍身邊的蔣家二老夫人。一直與之交好,本來想將她許配給自己的孃家侄兒,如今雖然算計泡湯了,但是還是依舊肯幫扶蔣若妍的。
她本來也沒有將這個小插曲放在心裡,可是卻發現蔣若妍有些坐立不安。
“若妍,你怎麼了?怎麼臉色突然發白?該不是不舒服吧?”蔣二老夫人拉著她的手,發現有些冰涼。
“沒,沒什麼的……”蔣若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眼睛始終盯著門口,好像在等什麼。
可是孟老夫人等人卻是並沒有理會,只是繼續方才的談話。
唯有二夫人江氏發現了蔣若妍的不妥,可是卻礙於孟長庭、孟長宣都在一旁,不好直接出言譏諷。
這場家宴,除了正在守孝的孟慧芯不方便出席之後,孟府的主子都已經到場了。
可是此時此刻。蔣若妍最想看見的人就是孟慧芯……最起碼她能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不至於讓她覺得孤立無援。
即便是她如何的期盼和祈禱,孟慧茹終於還是扶著步履蹣跚的白姨娘,出現在了宴會廳的門口。
孟長庭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這樣的場合,白氏作為一個姨娘是沒有資格出席的,可是孟慧茹竟然將她扶了進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誰知道孟慧茹卻是一臉擔憂的說道:“老夫人,不如還是請大夫過來看看才好。姨娘才剛不過是不小心滑了一下,可是卻是小腹脹痛,又疼得直冒冷汗的!”
老夫人聽了這話,定睛一看,才發現,果然那白姨娘有些枯瘦的小臉上滿是豆大的汗珠,而且渾身顫抖不已。
這畢竟是曾經伺候過自己的貼身丫頭,老夫人心裡也念著幾分情誼。然而,不過是個姨娘,這個時間興師動眾去找什麼大夫,豈不是笑話?她可不希望府裡再出一個周氏了!
然而白氏的樣子可不像是裝出來故意博人眼球的,老夫人更加不希望因為一時的疏忽又鬧出什麼人命來。
想來想去,她便命金枝去叫了陳婆子過來。同時,他們的宴會並沒有結束,不過是令得孟慧茹過去安排一番,又將白姨娘送到了耳房,而其他人則是並沒有因此而過分在意。
陳婆子祖上有人曾經學過醫術,所以她略通岐黃,府裡的小丫頭或是婆子們得了什麼小病痛,都是她來看的。
陳婆子見這麼晚了被主子叫來,還以為是犯了什麼錯,就有些戰戰兢兢的。
哪裡成想,人過來了才知道,竟然是要給個姨娘診脈。
陳婆子一時便有些瑟縮。狀冬住才。
“你也不必如此。好好給姨娘看了,若是做得好,自然是重重有賞。”孟慧茹安撫的說道。
陳婆子聽了這話,也算是吃了定心丸,便就大膽的將手放在了白姨娘的右手手腕處,細細的診起脈來。
不過是片刻,她的手就如同被針紮了一般,猛地跳了起來。
陳婆子臉色發白,好像有些難以置信,隨即又道:“大小姐,老奴……有些不確定,能不能再診脈一次?”
孟慧茹垂下眼眸,點點頭。
陳婆子只得又一次戰戰兢兢的把起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