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夜色裡。
青楓被帶出宮後,直接押往刑部大牢,關進了一間很大的監舍裡。裡面空空如也,地上鋪了很多稻草,陽光從監舍上方的大視窗裡照進來,亮堂堂的。同時,冷風也從那裡灌了進來,整個監舍給人感覺冷冰冰的。青楓靠在監舍的角落裡,自嘲地笑了起來:燕弘添又一次把她丟進了牢房。值得安慰的是,這裡要比天牢好上很多,只可惜,心境上卻差太多。
被打入天牢時,她雖然渾身都疼,但除了擔心小妹的處境外,心卻是平靜的。而此刻,她的心既亂且悲,燕弘添的不信任讓她在失望的同時心生怨恨。離去前看到他嘔血,她不是應該高興嗎?可是她的心為何又像被錘砸中一般,悶悶地痛。
對於燕弘添,她的感覺就像是有一根細細的魚刺卡在喉嚨裡,吞吐不能,不見得多痛不欲生,但每一次吞嚥口水,每一下呼吸,都刺得她不得安生。
牢門再次被推開,青楓知道有人進來了,固執地閉著眼,靠在牆角,誰也不想理會。
卓晴和顧雲走進監舍,就看到青楓蜷縮著身子窩在角落的位置,卓晴低聲問道:“青楓,你沒事吧?”
青楓沒有回答,卓晴擔心她受了傷,走過去細看,發現她只是在閉目養神,臉上滿是冷漠。
卓晴也才剛生完孩子幾天,仍在月子裡,顧雲將地上的稻草收到一起,推在另一側的牆角,把卓晴扶過去坐下。卓晴半靠著坐在草推裡,算不上舒服,但很暖和。她朝青楓的方向使了個眼色,於是顧雲輕輕點頭,抱起一推稻草,走到青楓身邊,一邊堆著草垛,一邊問道:“宮裡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忽然冒出一個奸細的罪名?”
青楓依舊故我,一副誰也不想搭理的樣子。顧雲也不急,把草垛堆好之後,才自顧自地說道:“這應該與皇后的秘密有關吧。”
靠在牆角的人微微動了一下,而後恢復沉默。顧雲繼續說道:“或者也可以說,與郭宜有關。”
青楓突地睜開眼,看向顧雲,“你。。。。。。查出來了?”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顧雲肯定了心裡的某些推論,青楓並非什麼都不知情。顧雲拉著她到堆好的草垛上坐下,靠在兩人中間的石牆上,低聲說道:“我原來也只是猜測而已,沒有確切的證據,現在看來我說對了。死者手裡的布條我查過了,是禁衛軍參將以上將領所穿的衣服袖子上的一部分,這樣一來,就只有包括郭宜在內的四個人有嫌疑。天牢縱火案發生的時候,其他三個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唯獨郭宜沒有,而且這麼巧,那天還是他當值。這個人很有嫌疑,我就開始重點查他。原來他以前是辛府的家將,而且。。。。。。”
扭頭看向另一側的卓晴,郭宜頗有幾分得意地笑道:“還記得暉君說的那封信嗎?我找到了。”
“在哪裡?”卓晴也跟著笑了起來,問道:“真的在漪瀾宮?”
“不,她一直藏在天牢裡。火災之後我又去現場勘查過幾次,有一次為了看看暉君有什麼遺物留下來,就在牢裡點了一堆火。牢裡並沒有什麼東西,不過我發現最深處的角落裡的泥土堆得特別高,也特別硬。如果說暉君經常縮在那裡,土質硬說得過去,但是因為長期踩踏應該凹下去才對,當時我就覺得那裡有問題。我挖下去一尺多深,就挖到了那封信。”
卓晴點點頭,追問道:“信上說什麼?”
“過了那麼多年,又經歷了一場火劫,信大部分都被損毀了,大概還能看出的意思是,皇后與人通姦。結合起來看,那個姦夫最有可能就是郭宜。”顧雲說完,目光轉向了角落裡的青楓。
聽著顧雲的分析,迎著她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睛,青楓在暗暗佩服的同時,也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於是回道:“你說的沒錯,燕儆並不是燕弘添的兒子,他是辛玥凝和郭宜生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辛玥凝既然能和別人通姦,燕儆不是燕弘添的孩子,也就沒有什麼奇怪的了。顧雲奇怪的是,青楓怎麼會這麼清楚還說得言之鑿鑿,她查了好幾個月,也就查出了皇后與人通姦而已。
顧雲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青楓忽然笑了起來,反正都到了這一步,她們想知道那就告訴她們好了,於是將身子更深地偎進草垛裡,不急不緩地回道:“怡月偷聽到水芯和郭宜的對話被發現了,跑出來的時候遇上了我,就把這個秘密說了出來。我被關在天牢的時候就見過暉君,後來查了一下才知道她的身份,當時我就對貴妃的死起來疑心。我也去找過暉君,據她說,貴妃當年也懷疑皇后與人有染,還派人去查,結果自己死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