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拿起桌上剛剛翠珍送來的茶碗就摔了到了地上。
“幹什麼幹什麼?徐老二。你別當我是好欺負的!”那茶碗碎裂的聲音幾乎是跟著這吼聲一同衝向了屋頂,若不是這屋子建的結實,恐怕這屋頂就要被掀翻了!
不到半日的功夫。府裡都傳遍了,二少爺新婚夜不歸宿,二奶奶不幹了,跟二少爺幹了一架,兩人在屋裡就掐起來。差一點把屋頂都掀翻了,還是大夫人出面將這事兒給平了。
果然是粗使丫鬟出身,連打架都跟千金小姐不一樣,早有那機靈的婆子私底下傳著,二爺是捂著臉出的杏紅院。
清草堂裡,桂氏臉上掛著不悅。她先是親熱的拉了槿孃的手,才轉頭衝著堂下跪著的徐陵罵道,“就算是應酬。也得有個分寸,如今你成親還不到一個月就敢去喝花酒,讓咱們家和白家的臉往哪兒擱?你可再不能再跟以往似的,整日裡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外頭鬼混!”
徐老夫人也是冷了臉,“虧你前幾日還說你弟弟。如今到了自個兒身上,怎地也如此的不檢點?如今這是什麼時候?剛剛榮國公府才出了事。你竟然還跟那些人混在一處!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槿娘拿帕子擦著眼角,一副委屈的樣子,卻是趁機瞥了場中的眾人一眼。
大奶奶郭氏低了頭,臉上掛著看不清楚的一抹笑意;桂氏緊緊的捏著自己的手,卻難得的給自己好臉色。
丁姨奶奶則有幾分動了真氣,她看著徐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若不是徐老夫人開口,說不得就想上前把徐陵打上一頓。
徐陵這場戲顯然是做給桂氏瞧的,但卻讓槿娘順帶著把眾人的反應都盡收眼底。
從清草堂出來,徐陵又被徐承宗叫去前院,桂氏則把槿娘交給了郭氏,“好好勸勸你弟妹,小夫妻哪有不拌嘴的!”
走的時候,滿意的瞧了一眼槿娘,或者是因著徐承宗對她也是不冷不熱的,所以她對於這個兒媳婦,竟是多了幾分從未有過的好感。
回到長春園,陶媽媽端了一碗銀耳紅棗蓮子羹送到了桂氏手裡,“這下您可放心了!”
桂氏嘆了口氣,接過甜白瓷的小碗,“老二太過聰明,仕途又順,隃兒身子不好,若是他有什麼想法,我怎麼可能制的住他?也就是從後宅裡節制了,若他媳婦跟他一條心,恐怕誰也攔不住!”
陶媽媽眼睛一閃,看著那碗裡的紅棗,“二奶奶說,您這幾日腸胃不好,讓把那棗皮去了,免得您再吃了不舒服。”
這還是槿娘送來的養生方子,桂氏用瓷勺攪了攪碗裡的湯羹,垂下眼瞼,不再說話。
此時此刻,郭氏正陪著槿娘回杏紅院,“弟妹,不是大嫂說你,這男人啊,可不能放任,得管!”她笑語盈盈,臉上透著的那股子得意任誰都看得出來。
槿娘低眉斂目,只盯著腳下,快步的往杏紅院走去,對於郭氏的話,她充而不聞,臉上卻是掛著慣有的笑意。
眼看快到院子門口,槿娘這才頓住了腳步,卻是側頭對著郭氏道,“大嫂進去坐坐?”
郭氏眉眼一挑,心裡打了幾個轉,卻還是搖搖頭,只是拒絕的話還沒出口,就見槿娘上前拉了自己的手,不由分說就往裡拉。
院子裡,珠雨正帶著小丫鬟打掃院子,綠柳端了個銅盆從院子裡的角落裡經過,衝著槿孃的方向冒了個頭,便縮了回去。
槿娘拉了郭氏的手,一面進院子一面嚷嚷著,“去給大奶奶拿明前的龍井!”
昨天才被槿娘給噎了一頓,今兒忽然有了貴客的待遇,郭氏雖知道是因著什麼,卻還是笑的有幾分得意,“哎喲,弟妹真是太客氣了!”
只是走到臺階處,郭氏只覺得腳下一滑,就要倒下去,連忙緊拉住槿孃的手,偏槿娘剛剛還拉她拉的緊,這會子忽然手一鬆,郭氏一下沒抓住,就跌了下去。
丫鬟們離的還遠,郭氏一下坐到了地上。
“大嫂你小心著些!” 槿娘一副著急的樣子,卻不去拉郭氏起身。
由著丫鬟們上前相扶,她自己卻轉過身衝著院子裡掃了一眼,雨珠站在角落裡,驚訝的看向這邊。
雨珠待看到槿娘看自己,這才臉色一變,快步走了過來,“二奶奶,都是奴婢的錯!”
將郭氏扶到屋裡,槿孃親自服侍其歪在了臥榻上,又使人去拿熱水帕子,翠玉則早就讓人去傳郎中。
當著郭氏的面,槿娘就把雨珠叫了過來,當場就要發落。
“在我面前不精心也就罷了,竟然連累了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