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你有何打算,一定要事先告訴我知道,免得我白白為你擔心。另外,切記不可冒險。”杜沅沅甜甜一笑,心中一片甜蜜。
步輦到了懷玉宮門前,英帝攜著杜沅沅的手正要下輦。杜沅沅忽然拉住英帝的袖子,道:“今夜是除夕,你還是到景寧宮去一趟。一來安安太后的心,二來即便太后做得過份了些,也畢竟是你的母親。”杜沅沅說完,英帝半晌不語,只是一徑盯著她瞧,眼裡閃爍著似是驚喜,又似是感動的光芒。
杜沅沅被他瞧得有幾分羞赧,輕推了一下,低首道:“還不快去!”英帝感嘆道:“你果真與不似一般女子的見識,看來,我對你還是知之甚少。”
英帝在杜沅沅額前輕輕印下一吻,又柔聲道:“那你先回去。我去去就來。“杜沅沅心中也有些不捨,面上卻笑道:“你去吧,我這裡有宮女們陪著就夠了。”說罷,起身下輦。
回到殿中,杜沅沅心中還在想著剛剛在徽淑宮中的種種。雖然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不知麗德妃怎麼尋到了徽淑宮中。便問蘭兮,蘭兮輕笑了一聲,道:“據說小主一離席,麗德妃馬上就稟告了皇上,說小主違抗聖旨,偷偷進風儀宮去了。皇上自然不信,但還是跟著麗德妃去了風儀宮,結果當然沒見著。麗德妃便氣勢洶洶地到了咱們宮裡。碧痕說小主定是去了徽淑宮找柔美人了。麗德妃不信,非要親自到徽淑宮看看才罷休。不成想,小主竟然真的在那裡。”
杜沅沅暗笑,今夜麗德妃確實也費了一番功夫。只不過用錯了地方,等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此次她吃了個暗虧,必不會善罷甘休,日後少不得要更加小心才是。
一邊想,一邊對蘭兮道:“那個孟二是再不能留了,讓高昌找個由頭打發出去吧。”蘭兮點點頭,卻忍不住問道:“小主就這麼放過孟二麼?”杜沅沅道:“也許他也有不得已,我們既然不曾吃虧,攆他出去便是,無謂再多事了。”
杜沅沅與蘭兮又說了一會,只覺得冬夜悠長,極是無趣。忽然想到惠貴嬪宮內的貼心暖人,心中一動,再也坐不住,叫人備下步輦,從蘭兮手上拿過玫瑰紫青花的貂毛斗篷,出門向鴻慶宮去了。
進了鴻慶宮,殿內果然暖香襲人。當中一隻彩繪陶製暖爐,正燃著旺旺的炭火。讓人從心裡一下子暖了起來。惠貴嬪正坐在繡架前飛針走線。杜沅沅走上前去,只見一幅雪緞的繡布上,一個如意童子俏生生而立,白胖嬌憨,神態天真。杜沅沅忍不住伸手去摸,驚歎道:“好可愛的娃娃,姐姐這是繡來做什麼的?”惠貴嬪婉靜一笑,道:“我見柔美人臨盆在即,不如親手做個肚兜送給未出世的小皇子。”杜沅沅心中暗暗一嘆,惠貴嬪人前雖不說什麼,但是,心中還是惦念著那個曾經失去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才能平復她的這個傷處。
二人正閒話間,綠媞從外進來,福身道:“小主,皇上來了,請小主快些回宮。”杜沅沅心中一喜,便和惠貴嬪招呼了一聲,急急趕回了懷玉宮。快到宮門前,遠遠望見英帝的赤金步輦停在宮門口,心中如塞個只小鹿般,喜悅非常。
杜沅沅進了殿門,英帝急忙迎了出來,調笑道:“你說有宮女們陪你,卻跑到別人的宮裡去,害得我好等。”杜沅沅見他身上仍穿著酒宴上的那件織金緞五爪行龍袍,想是到了景寧宮見了太后,便又忙著趕回了這裡。禁不住心中一軟,移步上前,雙臂環住英帝的腰,將臉埋在他胸口的平金繡龍上細細磨蹭,只覺衣料絲滑,繡紋刺得鼻頭微微發癢,心中卻漲滿了酸楚的柔情。這一方懷抱如此溫暖,如果能從此遠離後宮內的風刀霜劍,未嘗是人生一大樂事。只是若實現這小小願望,不知要跨過多少溝溝坎坎。但無論怎樣,只要有英帝陪在身邊,她就永遠不會放棄。
英帝似是知她心中所想,緊緊將她環在懷中,久久無語。殿中一時只聞更漏聲聲,安靜已極。
ˇ夜入風儀宮ˇ
第二日便是正月初一。照例,英帝要先到景寧宮向太后拜賀新年。而後宮嬪妃們則是先到景寧宮太后拜年後,再到承宸宮給皇上拜年。接下來,便是宮妃們互相賀拜,討個喜慶團圓。
而英帝則在坤寧殿上擺下大宴,宴請皇親國戚、內外大臣、外來使節,忙碌上一整天。而後宮則是宮妃們挨宮相拜,致賀新年。
杜沅沅從景寧宮回來,仍穿著早晨出宮時換的那身金星點翡翠紋織錦宮服,一團喜氣地坐在殿內,看著蘭兮和高昌領著懷玉宮中宮女、太監喜滋滋地上前來,行了大禮,恭祝新年。待拜完後,便拿出數個早已準備好的裝有金銀如意的戳紗圈金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