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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頭,他還是壓制住了。原因只有一個,他必須將這份感情完全捨棄。但是,當他看到杜沅沅眼中的疑惑,看到她面上的哀傷,他再一次無法控制自己,所能做得也只不過是從她的身邊逃開,偷偷躲到一旁。

杜子珏隨意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漬,自嘲地笑了,心卻痛得更甚。既然這一切是他命定的緣份,上天為什麼要安排他生在那樣的家族,安排他與沅沅有這樣的一段宿命,他,該何去何從?

五彩釉的九鼎香爐正燃著紫芙香,整座錦帳內瀰漫著奇異的香氣。皇后容色靜婉,正仔細端詳著面前紫砂盆裡的一株虞美人。那株虞美人生得甚是繁茂,葉翠蔥秀,姿態娉婷。尤其是怒放枝頭的那朵美人花,花瓣質薄如綾,光潔似綢,花冠輕盈,宛如朵朵紅雲、片片綵綢,眨眼間便似要飄然飛去。皇后微笑道:“你看看,這花生得多好!”

林錦兒站在一旁陪著笑臉,眉間卻忍不住露出一絲焦色。她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早已將大帳前偷窺到的情形細述了一遍。可皇后竟似未聽到一般,只是看著那株虞美人嘖嘖讚歎。難道皇后不認為這是一個機會麼?林錦兒又上前一步,添油加醋道:“娘娘,您不覺得元貴妃同杜大人的情形讓人奇怪麼?開始親熱得不象兄妹,後來又陌生得更不象兄妹。杜大人一走,貴妃娘娘看上去很是傷心呢!”

皇后依舊眼含笑意,悠悠然走到椅中坐下,曼聲道:“那個人怎麼樣了?”林錦兒一愣,仍依言道:“娘娘放心,此人絕對是一枚最好的棋子。”皇后點點頭,忽然道:“你退下吧。”林錦兒愕然,訥訥道:“娘娘!”皇后面色微有不豫,“做棋子就要有棋子的用處。”林錦兒想了一想,眼中露出喜色,福身道:“臣妾知道,臣妾告退。”

林錦兒退出了帳,皇后的面色漸漸冷了下來。她的目光直直地看著那株虞美人,面上竟顯出異樣的冷酷。忽然站起身來,快步走過去,一把扯掉那朵開得正盛的美人花,使勁摜在地上,又重重踏了幾腳,低聲惡狠狠道:“讓你得意!讓你招搖!”眼看好好的一朵鮮花變得花冠紛亂,沾滿了汙漬,皇后這才住了手,唇邊泛起一絲奇異的笑意,理了理衣裙,好整以暇地回到椅中,一邊用絲帕輕輕拭去指甲間豔紅色的花汁,一邊揚聲道:“來人!”

晴琇應聲走了進來,對帳內的情形恍若不見,徑自向皇后福了一福。皇后目光瞟著那盆虞美人,微笑道:“給本宮扔出去,看著就讓人礙眼。”

杜沅沅站在湘芷河邊,沉默地看著川流不息的河水。寧靜的河水緩緩流淌,永不停歇,一直流向遠方。從遠古流到這裡,又從這裡流到千年之後。

杜沅沅的心已經恢復了平靜。她仔細回想著剛剛和杜子珏的見面,漸漸有些奇怪起來。這一次的見面,杜子珏的表現實在太過異常,刻意在他們之間造成一種疏離,很明顯是在逃避著什麼。這段日子,不知道杜子珏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會有這樣大的變化。杜沅沅禁不住蹙緊了秀眉,杜子珏的變化,會與甦醒在她腦中那部分真正杜沅沅的記憶有關麼?

三月的春風宛如情人的眼波,嬌媚而多情。它一直掠過禁宮內硃紅的宮牆,亮黃的琉璃瓦,吹過流碧湖畔的垂柳、瑩露池邊的合歡,將越來越濃的春天的氣息灑向這座富麗堂皇的宮城。

近日的禁宮內外一片忙碌,各處張燈結綵,粉飾一新。尤其是懷玉宮,紅牆碧瓦全部重新整飭,庭院內也進行了修整。簷下掛了一溜簇新的珊瑚琉璃風燈。甬路上成排擺放著五色錦帶、吊鐘海棠和瓊枝杜鵑。到處都是光彩耀目,一派錦繡。

懷玉宮門前,御前傳旨太監領著內務府的雜役小太監,抬著形形色色的箱櫃禮盒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碧痕帶著幾個小宮女從宮院東首的庫房裡出來,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喜氣。站在偏殿門前的水紅看見了,急忙迎上前來,殷勤道:“姐姐操勞了。”碧痕淡淡一笑,“做奴婢的理當如此,也談不上什麼操勞不操勞的。”水紅碰了個軟釘子,卻不以為意,繼續賠笑道:“姐姐運氣真好得以跟在貴妃娘娘身邊。皇上對貴妃娘娘就是與旁人不同,此次娘娘生辰,皇上可是事事都想到了,你看看這些,”水紅的目光掃過煥然一新的庭院,落到庫房的門上,口中嘖嘖有聲。

碧痕還未答話,眼見宮門外又走進一群人來,當先的太監捧著黃陵聖旨。顯然又是御前太監來傳旨了,碧痕顧不得水紅,急忙迎上前去,引著傳旨太監向宮內走去。

杜沅沅歪靠在蔥綠色的碧錦雲榻上,眉間有一縷倦色。明日便是她的生辰,對於這個生辰,英帝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