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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切又略帶痛苦的目光裡,杜沅沅恍然明白,英帝的突然冷漠與不理不睬,也許就是出於對她的保護。他用了這樣一種迂迴與特殊的方式,表達了他對她濃濃的愛意。杜沅沅心中雖然感動,但更多的卻是怨懟。

她身陷於一個不知過去與將來的朝代中,無法自拔地愛上了這個大齊的皇帝。她拋卻了自己現代人的觀念,忍受了他的妻妾成群,忍受了後宮中的爾虞我詐,只憑著對他的執著愛戀,毅然留在了這個富貴與黑暗並存的宮廷裡,只為了能跟他在一起。為了這份感情,她放棄了自由,放棄了尊嚴,放棄了夢想,但是有一樣她卻始終沒有放棄,那就是平等。他們生活在一個無法平等的時代,身份是如此的特殊,他是皇帝,她是宮妃。但是,身份地位、金錢名利與感情都沒有絲毫關係。她堅信,在感情面前,她與他的地位始終是平等的。而且,她也並不是什麼溫室的花朵,她可以和他一樣,如同兩棵並立而生的楊樹一般,一樣的堅強,一樣的有韌性。因此,無論遇到什麼,她相信他們定會患難與共,相依相攜。但是,英帝卻以保護她的名義,罔顧她的個人感受,自作主張地將她冷落在一邊。讓她獨自一人苦苦掙扎,嚐盡了失落與苦澀。這一點,她卻無法原諒。

杜沅沅腳下依舊是不緊不慢,腦中卻思緒翻湧,心中鬱結難消。前面便是懷玉宮的宮門,只見一名太監正從門裡出來,杜沅沅仔細看去,原來是承宸宮的陸六福,她不想照面,急忙拐上一條岔路,待陸六福走過,才走了出來,沿著原路回了懷玉宮。

一進殿門,碧痕便笑盈盈地迎了上來,喜滋滋道:“小主,陸公公剛剛來傳話,說皇上晚上會到懷玉宮來。奴婢正想打掃一遍,皇上有好些日子沒到這宮裡來了呢!”杜沅沅心中並無一絲喜悅之意,忽然覺得有些悲哀。他是皇上,他要來便來,要走便走,何嘗知會過她一聲。何必要委曲求全,處處順著他的意呢!

杜沅沅的目光無意間投注在殿內的銅胎炭爐上,那炭爐周圍已落了一層黑灰,一望便知是燒了最劣質的火炭。杜沅沅嘴邊忽然泛起了一絲譏誚的笑意,冷冷道:“讓綠媞陪我一道去柔美人那,今晚我可能會晚些回來。”說畢,拔腿便向殿外走去。碧痕吃吃道:“小主,皇上……”,杜沅沅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殿內,道:“不必打掃,這殿內一絲一毫都不準動。還有,告訴蘭兮今晚去惠貴嬪那裡,上回她聽說內務府剋扣咱們份例,不是說要送咱們兩匹青緞麼?”話音未落,人已在殿外。

碧痕呆呆地在殿內站在半晌,蘭兮推門而入,笑啐道:“還不快點動手,想是聽到皇上要來,歡喜得呆了麼?”碧痕搖搖頭,將杜沅沅剛剛的話一說,蘭兮心中自是如同明鏡一般,無奈道:“小主這是致著氣呢!”碧痕道:“小主生氣倒罷了,幹嘛巴巴地打發你趁著皇上來的時候去取那兩匹青緞?”蘭兮表面含糊道:“許是剛剛想起了。”心中卻暗暗一笑,小主正是要皇上看看,這段時日懷玉宮過的是什麼日子,這宮裡的奴才市儈到什麼地步。

一架十二人赤金步輦停在懷玉宮門前,英帝走下輦來,將一眾隨從留在門外,走進宮門。

還是那條熟悉的甬路,但究竟有多久沒進這個院子了,英帝有些茫然。穿過中庭,拐進杜沅沅住的院子,只見滿院紫薇花均已落盡,只餘下斑駁的空枝,殿門前的水晶蓮花金絲攢珠簾已被厚厚的綠赭色織金靈芝繡簾所取代。英帝恍然憶起,上次來時,似乎還只是初秋,如今竟已是初冬時分了。

英帝走至門邊,剛想掀簾而入,忽聽身後一聲參見皇上。回過頭去,卻是手捧著兩匹青鍛的蘭兮。英帝晤了一聲,隨口問道:“不在你家小主跟前伺候,去了哪裡?”

蘭兮經過宮門前時,早就看到了赤金步輦,知道必是皇上已經到了懷玉宮,便捧著青緞急急從宮門外進來,果真見英帝正要掀簾而入,生怕皇上看不見自己,急中生智,出聲拜見。此刻見英帝問起,故意低下頭去,臉上湧起哀傷之色,難過道:“這是鴻慶宮的惠貴嬪娘娘給的,說是讓小主賞給奴婢們添置冬衣。”“添置冬衣?內務府不是早就將份例發給各宮了麼?”英帝詫異地問,蘭兮一聽,眼淚在眼圈裡打了個轉,突然跪下道:“奴婢不敢撒謊,自從皇上不來懷玉宮後,宮裡便一日不如一日了。且不說日常所用不足,就是前些時日內務府分給各宮過冬的份例也足足被扣減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別宮剩下不要的。小主脾性好,不在意這些,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實在無法看過眼去。小主,小主她太可憐了!”說完,眼淚便撲簌簌落了下來。

英帝聽了,面上一片陰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