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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不然指了指那件被孫掌櫃藏在身後的筆洗:“別怪哥們多嘴啊,這玩意一看,就知道不舊。”

孫掌櫃手裡一顫:“啊?”

藥不然嘆了口氣,指著那筆洗的深色胎足道:“宋鈞瓷的足心包釉,元鈞瓷卻是裸底露胎。這是元瓷,不是宋瓷。您只顧貪錢,把這麼基本的常識都忘記了啊。”

我們默默走出屋子去。在我們身後,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傳來,然後是一個人重重跌坐在沙發上的聲音。

離開了孫掌櫃家裡,我們按圖索驥,很快找回到城裡,來到那老太太的住所。老太太姓陳,住的是不知哪個單位的家屬院。幾棟四四方方的樓立著,磚頭呈暗紅色,各家窗臺和陽臺上都堆滿了大蒜、鞋墊、舊紙箱子之類的雜物。每棟樓之間都種著一排排槐樹與柳樹。

陳老太太住的是三號樓二單元,樓道里採光不算太好,很狹窄,又被腳踏車、醃菜缸之類的佔去了大部分空間,我們三個費了好大力氣才上到四樓。

正對著樓梯口的那家,就是陳老太太住的地方。她家門口是一扇綠漆斑駁不堪的木門;門上一個倒“福”字被人撕得只剩下一半,兩側的對聯倒是清晰可見,上面濃墨楷體寫著寶光寺的名聯:“世外人,法非常法,然後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看得出這對聯絕不是大街上隨處買的,而是什麼人親手所書,無論筆鋒還是內容都頗有禪意。

藥不然正要敲門,我把他攔住了,眯著眼睛說:“這家人,恐怕正請客呢。咱們得謹慎點。”

藥不然和黃煙煙問我為何,我一指門口的鐵撮子:“撮子裡有蒜皮、有芹菜梗,上頭還沾著點麵粉。這家人肯定是打算包餃子。”

“那又怎麼樣?”黃煙煙反問。

“一個寡居的老太太,包餃子肯定是為了請客。你們看芹菜的新鮮程度,剛摘好的。門裡還有砧板的聲音。天津吃餃子講究吃新鮮的,所以這位客人,恐怕現在已經在屋裡頭了。”我別有深意地說。

我們短暫地商量了一下,我跟藥不然分別站在門兩側,讓黃煙煙去敲門。黃煙煙輕輕敲了幾下,屋裡過了好久,才傳來腳步聲,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誰呀?”

“您好,我是街道辦的,國家最近要做城鎮人口普查,我上門來了解一下情況。”

那個冷若冰霜的黃煙煙,此時居然改了一副熱情活潑的口氣,儼然一個來街道辦實習的女大學生。我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等演技,真是小看她了。

門開了一半,一個老太太警惕地探出頭來,看到門口居然站著三個人,嚇了一跳,就勢要把門收回去。黃煙煙滿面笑容,一把攥住老太太的手:“您辛苦了!”老太太被她突然抓住手,縮不回去。我和藥不然一看機不可失,一腳伸進門內,把腿一別,門當即被拉開。

“你們幹什麼?入室搶劫?”老太太驚惶地嚷道,想擋住門口。可她哪攔得住兩條壯漢,我們輕輕鬆鬆就闖了進去。藥不然還忙裡偷閒地喊了一聲:“警察!統統不許動!”

第四章 智鬥青銅器贗品世家

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我和藥不然眼神一閃,分頭我迷迷糊糊醒過來衝向東西兩個房間。我一進屋,看到這是個臥室,臥室裡除了一個大衣櫃和一張雙人床以外,再沒別的東西。我矮身一看,床底下沒人,就退到了門口。藥不然也檢查過了對面那屋,說那裡只有一張摺疊木桌和幾把椅子,還有臺黑白電視。

不過藥不然告訴我,那木桌上擱著一碟花生米和一盤拌海蜇,還有一瓶茅臺酒與一個酒盅。

老太太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了,一把拽住我和藥不然,喋喋不休說要報警。我一看她的袖口沾著麵粉,知道她開門前是在廚房包餃子呢。

換句話說,在客廳裡喝酒的,肯定另有其人。

我目光閃動,把老太太輕輕扯開,交給藥不然拽住,第二次走進那臥室。我一進去,掃視一眼,徑直走向衣櫃。這衣櫃是櫸木做的,樣式很老,支腳還是虎頭狀的,應該是民國傢俱,不過保養得不錯,表皮包漿溜光。

本來還在撒潑的老太太愣了愣,突然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老頭子,快走!”

大衣櫃的兩扇櫃門突然開啟,一個穿著汗衫短褲的老頭子猛地竄了出來,手裡拿著把改錐(螺絲起子)惡狠狠地朝我扎來。我不敢阻擋,不由自主倒退了三步。老頭兒藉著這個空隙衝出臥室,朝門口跑去,動作無比迅捷。藥不然想伸手去抓,老太太卻一口咬在他手背上,疼得他一激靈。

可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