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伴伴,看來李家倒是沒有花費銀子啊。哈哈,不過現下看來,也只有李家還能出幾個戰將,打下這一仗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古人誠不欺我啊。這些個投奔過來的蠻子,便是給了天大的好處,也是要生這反心的,真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皇宮中,萬曆皇帝看完了奏章,若有所思的跟站在他跟前的司禮監秉筆太監張誠說著。
“皇上,奴才覺著李成梁他是不甘心就這麼下去,他還是想著他李家能重新站起來。不過現下看來,之前的打壓也算是提醒了這李成梁了,現下正好。讓他們家小子出兵,總還是穩妥一些的。畢竟,若說到這知兵,現下還真是不多。”張誠自然是順著萬曆皇帝的話頭說開來。
“那就擬旨吧,調李如松為寧夏總兵,征討勃家。其他各省都要抽調兵馬。”萬曆皇帝深思熟慮後終於下了決定。
雖然這談話是在御書房中,但是這書房外邊卻是有行走小太監的,且除了這行走的小太監,還有隨時恭候在那裡等著聽使喚的。另外,在萬里皇帝跟前除了張誠意外,伺候的小太監也是有幾個的。於是這樣的談話或是做出的決定,很快便以比宮中往外發放邸報還快的速度向外界散播開來。萬曆皇帝是上午跟張誠說的這番話,到中午,京師中的茶館瓦舍裡,便有人在談論這件事了。
李成梁自然是第一時間接到了這個通知,然後他又派自家的親信馬不停蹄的去山西送信。
四月,李如松正式掛帥,征討寧夏勃家的叛亂。而此時的魏剛,則已經回到了威寧營。
董鄂部的順利征服,為他以後在邊牆外邊的佈局開了一個好頭。如果說當初重建牛毛寨是一個先手的話,那麼現下征服了董鄂部,那就是做活。以後,魏剛可以讓他的親兵加上董鄂部的女真營以董鄂部的名義對邊牆之外的女真人東征西討,征服的部落以及他們的部民,以後就是魏剛一個潛在的幫手。當然,這個過程會很漫長,魏剛並不急於一時。現在,他主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抗日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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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釜山,各處已經展現出了勃勃生機。春天來的要比朝鮮的王京或是更北邊的平壤要早上一些。
釜山檢史鄭拔此時正領著自家奴僕隨從在絕影島上打獵,一大早上就出來了,可見這鄭檢史玩耍的心思有多重。其實要說起來,現下若是不玩耍,便也沒什麼事情可做。若是做了,便會出事。自打李氏建立了現下的朝鮮,便隨了大明的政治風氣。重文輕武那是必須的,除此之外,文官們還是要分成幾個幫派的,彼此之間斗的不亦樂乎。大明朝是在嘉靖到萬曆朝之間才隱約顯現出這黨爭的,到了這藩國朝鮮,黨爭的激烈程度要說起來,比那君父之國大明有過之而無不及。京師之中現下是不時的有人被彈劾,有人被抄家,有人被殺頭。當然對應著的,也有人升官發財。
鄭拔不是那個性子,索性便離王京遠遠的,自己在這邊,反倒是隨心所欲一些。
這絕影島,說起來也是因為生產一**而聞名的。朝鮮人愛說大話,愛沒事自己誇耀自己。其實整個朝鮮半島,有明一朝,就沒有產過什麼好馬。連進貢給大明的馬匹中,有許多還是用騾子和驢來充數的。當年蒙元荼毒中原的時候,也是順便佔了這朝鮮,倒真是專門騰出一塊地方養軍馬,不過卻不是在這絕影島,而是在海外的濟州島,那還是為遠征日本作準備的呢。
鄭拔此時心情正好,剛剛已經打了一隻野兔,現下正追著一隻山雞。就在這個當口,一個士兵卻突然喊了起來。
“倭寇來了,倭寇來襲了!”他看著遠處的海面,一早上從海上的濃霧中出現了三五隻倭國特有的安宅船。
鄭拔正高興呢,沒來由的聽到這樣的喊聲,心中很是煩躁。他看了一眼海面,之間濃霧之中,還真是依稀有那麼三五隻船冒了出來。上邊打的什麼旗號也是看不清。
“混賬玩意,你看仔細了,那哪裡是什麼倭寇,不過就是幾個通商的倭國商船,這樣大驚小怪,壞了我的心情,真是該打。來呀,拖下去,打二十鞭子。”
自家老爺一發話,自然有人上來把這亂喊的兵卒託了下去,跟著便打起鞭子來。不過大家都是在老爺下邊當差,彼此都是熟悉,若是平日裡沒什麼冤仇,此時也不會下死手往死裡打。衣服都沒有扒開,反正自家老爺也沒看到。他們把這兵卒拖到了臨海的那邊,遠離自家老爺,省的老爺看了心煩。
鄭拔繼續關心他的野雞,催著馬,正要往前去的時候,忽然覺著山間起了風。海上有濃霧,山上也有。這風一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