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愣了愣,“好像是個老伯伯給我的,說是可以護身。”
“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嗎?”阿山有些不解。
章序微微皺眉,像是在思忖著什麼,那眸色一直在變,幽深的眼底湧動著看不分明的意味。
這東西出現的時候,她有一瞬間心臟直抽,像是有火灼過的鐵鏈纏繞在身上,猛然間的重壓和燒灼讓她有些壓迫之感,但這種感覺居然異常地熟悉。
還好她很快反應過來,站定身子,那釘子通體幽黑,於縫隙中流轉著暗紅色的血絲,但那血絲不像是人的鮮血,倒像是什麼法術。
那絕不是一個小孩子能有的東西。
“你可還記得那人樣貌?”
阿山摸著頭仔細搜刮記憶,卻發現腦中有關那人的記憶被消磨得一點不剩,“不記得了……”
像是意料之內,章序眸色沒什麼變化,只是說話愈發緩慢。
縈繞在她周身的符文逐漸暗了下來,陣中的場景逐漸消失,阿山的身影也漸次消散,王奉儀有些肉眼可見的慌亂,忙伸出手去抓,手卻抓了個空,“阿山!”
他抬頭大喊,“章老闆!這是怎麼了?”
耳邊章序的聲音仍舊是那樣平淡,只是沈五卻敏銳地察覺出一絲力不從心。
沈五眸底的光稍微黯淡了點,在沒人注意的角落,他背後的手默默結成一個手勢,盡力把那法術散發出的幽光壓到最小,章序那邊忙得熱火朝天,自然注意不到他這邊。
“大概是到時候了。”章序又加上一個訣,阿山的身影閃了閃,竟在法術的加持下強行又變回了實體的模樣。
只是現在的樣子有些虛晃,就像水中浮萍,終究沒有根,只能隨波逐流葬身河流。
像是察覺到自己該走了,阿山垂下眼瞼,藏起眼底的落寞,擦了擦臉上的淚,“師父,阿山該走了,我走後,您千萬不要忘了我啊!”
王奉儀強忍著眼淚,上前一步抱住他,“你永遠是我的心愛的小徒弟。”
竟生生又堅持了十分鐘,章序最後只得收了手,隨著四周影像崩碎,驟然局破,王老坐在地上,面前已經是熟悉的瓷磚地板,會客廳裡靜悄悄的,空氣異常地沉默,只有那三個他重金請來的縫補人,阿山的身影已不再。
管家很有眼色地讓人進來上茶上點心,把一個信封遞給章序,“我們老爺恐怕得緩一會,就不留各位用飯了,這是報酬,此外還有一些錢,就請各位吃茶了。”
溫齊笑了笑,跟著管家出去了,章序瞥了一眼王奉儀,突然腳步頓住,沈五注意到他停下,敏銳發問,“怎麼?”
章序沒搭理他,徑直走過去,手上凝出一張皮影,細看有些像阿山的模樣,她默默放在王奉儀面前,“萬事因果,節哀。”
不待王奉儀抬頭,章序轉身出了會客廳大門。
沈五回頭看了一眼王奉儀,只見他顫顫巍巍地撿起那張皮影,一滴淚猝不及防地滴落,在皮影上綻開道道水花。
步出別墅大門,章序緊握著從皮影身上取下的瓶子,眼眸之色暗沉了幾分。
“端州……”
無論是之前的查證,還是今天王奉儀和阿山的話,端州都像一個無法逃離的影子,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端州……一定藏著什麼東西!
看來不能再擱置,端州之事迫在眉睫!
她神色忽地一冷冽,似乎鎖定了什麼。
“喂?”溫齊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什麼?現在嗎?”
見溫齊皺著眉頭,掛了電話後,章序問,“怎麼?”
溫齊瞥了一眼沈五,眉頭不肯舒展,“家裡有點事,我爸叫我。”
“嗯,那你回去吧,我叫個車。”
“那怎麼行?”那姓沈的不更猖狂了?
“我讓我家司機送你。”溫齊看了看司機。
章序默默看了他一眼,一秒,兩秒……隨著手機鈴聲的響起,溫齊果不其然被罵了一頓。
“我看你還是先跟你爸溝通吧。”
溫齊長嘆一口氣,“知道了爸,我馬上就回去,別罵了。”
目送溫齊家的車離去,章序也轉身要走,卻被一人攔住,她側頭一看,見沈五交給她個牛奶袋子,“喝吧。”
“這什麼?”章序問。
“你愛喝的……草莓汁。”
聞言,章序只覺莫名其妙,可她確實是有點餓,剛才在陣中就差點堅持不住。
想了想還是接過,只是一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