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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到底是誰

經熟睡。

見狀,角落裡的沈五緩緩走出來,在他身後,跟著一個行動自如的影子。

“終於睡了,能鬆口氣了。”那影子開口。

“沒有,還不能。”沈五冷不丁地走過去,虛影穿過桌子,旋即十分詭異地停在小徒弟面前,“他還有藏著的東西。”

沈五手一推,從床的角落飛出一本戲摺子,他接住那摺子,只見封面寫著《牡丹亭》,紙面很舊了,有一角都有些翻起,像是被人收藏很很久了,他眉頭微蹙,似乎有什麼想岔了。

牡丹亭是愛情題材的戲,阿山一個小孩不太可能會把這個藏得這麼深。

難道……

那戲摺子翻起的一角露出一塊黑色,他又捻了捻封面紙張,只覺手感有些不大對——過於厚了。

他神色閃了閃,手指捏住翻起的紙,撕開一角,竟露出下面一連片的黑色,撕破一點口子,下面的東西儘可收於眼底。

見到牡丹亭掩飾下的真實文字後,沈五也有些疑惑。

……鍾馗?

他藏這個做什麼?

沈五又翻了翻,後面幾乎都是鍾馗的戲文,沒什麼特別的,只是翻到最後一頁時,竟真的察覺出了什麼不對勁。

末頁密密麻麻都是孩子的筆跡,只是有的端正有的歪歪扭扭,上面有第一次見到皮影的高興,也有師父罵他不用功的傷心……喜怒哀樂都躍然紙上。

這明明是個正常的孩子!

難道事情還有轉折?

他將那東西摺好放回,悄悄退回桌角。

靜待明天,一定會有動作。

窗外光亮逐漸射進來,天終於亮了,今天似乎沒有演出,王奉儀始終沒有過來,徒弟睡到很晚才起,沈五看著他起床把東西藏起來,然後起身出門。

白天沒什麼不對勁,但一旦到晚上夜深人靜時,阿山就會靜靜搬出東西,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皮影,神情堅毅又痴迷,看著就是個沉迷皮影的學徒。

一連兩天,沈五都看著這小孩早上起床、晚上玩皮影,每天都一樣沒什麼特別的。

“你看出什麼來了?”沈五突然一問。

一旁那影子動了動,低聲道:“主人。”

“嗯……”影子抿了抿唇,“好像……哪都不對勁?”

“……總不可能是徒弟太想上臺而害了師父吧?”

沈五抬眸看了一眼小孩,“他每天都在這練習,你聽沒聽出他都在唱什麼?”

“……鍾馗?”影子這才想起,有些恍然大悟,“難道這故事跟鍾馗有關?”

“有關,也沒關。”沈五看了看那張皮影,“鍾馗是個古代人物,又在神話故事裡出現,現在來說不現實,唯一的可能就是……鍾馗故事的經歷裡,有與小孩相關的劇情。”

忽然小孩極低地又唱了句什麼,影子聲音略顯震驚,似乎有什麼與記憶重合,“這段是……縣令之子威逼鍾馗調換科舉考試成績!”

他像是抓到了什麼關鍵,喃喃自語道,“難道是……阿山剛開始學,就展現出驚人的天賦,王先生髮現了,怕好苗子跳槽,就威逼他必須留在這裡,重點在威逼?!”

沈五:“……”

“重點在調換。”沈五把影子腦中已搗亂的線團毫不留情地剪開,“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老師江郎才盡,就拿學生的作品充作自己的,以此延續榮耀,如果這小孩真的天賦異稟寫戲的話,這種可能性就很大。”

隨後低聲笑了笑,“果然還是不能放你自己去闖蕩,這些年把腦子都闖壞了。”

影子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卻很快冷靜分析,“所以阿山心理一直抑鬱,不肯搭理他師父……一切都串起來了!”

一旁的人笑著,沈五卻瞥了瞥遠處的畫像,心裡還是彷彿掛著重物一般。

究竟是哪不對呢?

章序這邊剛剛經歷了一場逃亡,王奉儀似乎跑累了,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那腳步也愈發沉悶起來,溫齊被章序塞在門後。

一聲極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章序抬頭望去,王奉儀拎著一根木杆,正給皮影上操縱桿,突然,他低低一笑,“上了操縱桿,我才好控制你啊。”

突然,一道低低的唱詞從他嘴裡發出,一聲一聲極有韻律,雖只是輕聲淺唱,卻能讓人感受到這背後強烈的故事性。

“啪!”王奉儀突然扔下手中皮影,“廢物!都是廢物!”

隨後只見他冷眸直對,盯著地上的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