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要如何修剪院子裡的一叢草,白南之閒得在一旁指指點點。
宋天天瞧了一會,又繼續思考了一會,卻發現怎樣也無法再度集中起心緒,旋即起身出門讓那群唧唧咋咋的宮女們散了開。
白南之站在那兒無辜地看著她。
“你很閒?”宋天天笑眯眯盯著他。
白南之點頭,“閒了很久了,你剛發現?”
“……”
“難道我有什麼事情可做嗎?”白南之繼續無辜。
“呵呵。”宋天天抽了抽嘴角,“你看我每天這麼忙,難道你會找不出一點事可做?”
白南之眨了眨眼道,“你忙你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信不信我咬你。”
“別介啊。”白南之往後退了一小步,“不是我不想幫你,這不是看你做得太好了,沒處可幫嘛。”
“哈哈!”宋天天略帶誇張地笑了兩聲,“做得很好?你別裝得好像不知道那些老傢伙是怎麼在朝堂上擠兌我的。”
白南之搖了搖頭,“你這樣不對,他們都是忠臣,都是國家的瑰寶,他們反對你只不過是因為他們衷心為國的理念與方式與你不同,你應該敬重他們,而不能就因為這樣便心懷怨懟,還稱他們為‘老傢伙’。”
“說得很有道理。”宋天天點了點頭,而後繼續眯著眼看他,“但是我身為一個皇帝,要怎樣體現我的理念與方式呢?”
白南之右手虛託頜下,佯作撫須狀,“這個……就要你自己思考了。”
“哈哈!”宋天天又笑了,“信不信我真的咬你?”
白南之向後退了一大步。
宋天天看著眼前依舊一臉無辜模樣的白南之,很有點頭疼。
想當年,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是拖著求著她來當這個皇帝的,好吧,當皇帝就當皇帝,但是等她終於決定要當好這個皇帝了,好嘛,他就撒手不管了。
“南之。”她道,“你不能這樣。”
白南之的視線飄到了一旁。
“你這樣不負責任!”宋天天覆道。
“這個指責有一點嚴重。”白南之道,“我什麼時候不負責任了?都說了,不是我不想幫你……”
“那好,我今天剛剛見了二十個新科進士。”宋天天咬牙,“你快來幫我想想要怎麼安置他們才最好,我一個人想得腦仁都疼了。”
白南之當機立斷,“這不行。”很快又補道,“真不是我不想幫你,這事我真不好說話。”
宋天天瞪他,“為什麼?天機不可洩露?”
“那倒不是。”白南之想了想,“原因大概是……後宮不得干政?”
“……”後宮?後宮?哪門子的後宮!
宋天天瞪著他,眼睛都快噴出火來——雖然不得不承認,這話讓她有一點小高興。
後宮……嗯,後宮……呸!這種虛名她不稀罕!只能看不能摸、就算摸了也不能進一步的後宮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宋天天摸了摸腦袋,想要緩和一下她那劇痛不已的腦仁。
半晌後,她嘆了口氣,“好吧。”旋即吩咐一旁的宮女去拿兩柄劍來,又回頭道,“那麼陪我練一場吧。”
白南之一愣,而後苦笑,“你這樣不好。”
“怎麼?放心,我不會一不小心一劍劈了你的。”宋天天撩起袖子轉了轉手腕,“再說了,就算我真一不小心一劍劈了過去,你還能擋不住不成?”
白南之沉默半晌後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很快宮女就把劍奉了上來,宋天天取了一把,劍鞘一褪,便是一抹寒光掃去。
白南之剛拿到劍,劍鞘還沒來得及拔就往後一跳,連劍帶鞘招架而上。
幾個回合後,白南之還沒把劍鞘褪下。
十幾個回合後,宋天天抽身而退,站著喘了口氣,白南之看著她,還是沒有拔劍。
宋天天揉身又上,幾十個回合過後,她敗了,敗得蕩氣迴腸毫無懸念,到最後都沒能讓對方拔一下劍。
“所以說,你這樣不好。”白南之邊把劍拋回給那宮女邊道。
宋天天猛喘著氣,狠狠瞪他。
“舒坦點了嗎?能靜下心來想問題了嗎?”白南之問過這些,又道,“你不能每次一遇到麻煩就找我比劍洩憤啊,畢竟就算你再怎麼想著要劈我一劍,也是不可能劈中的。要知道,你的劍法還是我教的。”
宋天天剮他一眼,“現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