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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瞧著他,半晌才道,“我也不是沒有連續熬過2夜。”

“有機會歇時候非得拼什麼命?”凌遠不以為然,“有張有馳,鬆緊有度,不耽誤了張的馳是更大的本事。”他說罷,想了想,並沒看李波,只望著窗外道,“我跟歡歡說了。蘇純姐姐的事情,具體需要幫忙做的,交給我。我把今天要緊的事兒處理完了,過去看一眼。”

李波呆站著,凌遠把鑰匙丟在桌上,已經走到了門口,站住,又回頭道,“你有什麼具體想做的,跟我交代就好。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一個不小心搞複雜,對誰都不好。”

凌遠說罷推門走了,李波一個人站在當地,半晌,機械地把那條厚重的毯子在寬大的辦公桌上鋪上,自己倒頭躺下去,閉上眼。

一夜未眠,卻只是些微的頭疼,並不困。

原本裝著許多血管臟器肝膽胃腸人事紛雜,一條條一款款,比往時更清明,而現在,突然告一段落,有了這幾個小時的空當,竟然就反反覆覆是別人對他說的話。

周明二話不說地答應了他的求懇,將他的要求辦了,今天一早,打電話過來問他許楠如何,只聽到他說生命指徵平穩,周明便打斷他道, “李波。我不跟你說那些沒用的話,可這之後的事兒,你可真再沒有半點兒在插手的立場了。”

凌歡小心翼翼對他說,你走吧,我們在,你看,萬一……蘇純的姐夫來了,畢竟,畢竟這個……很不好看啊。

蔣罡也一夜未走,看見他出來,什麼都沒說,只把鑰匙給他,囑他小心開車。

如今凌遠對他道,不要把事情搞複雜,對誰都不好。

……

然而這所有的人,所有的說話,都不如許楠臨被全麻之前低低地那一句,“李波,你走吧。我沒事。不會有事。我先生對我,很好。”然後,就閉上了眼,之前被他握著,也輕輕地扣著他的手的手,鬆開,抽了出去。

她的聲音很低,很弱,很平靜,很柔和。

然而居然卻如一根尖利的刺,不知不覺地刺進了他的心裡,刺的過程渾然未覺,等到發覺,已經是鮮血瀰漫,疼痛後於鮮血,瀰漫開來。

不捨得。不甘心。

卻再也沒有了立場。

她安靜地躺在那裡由著刀剪為了個未知的未來撕扯著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反應。似是安然地接受命運所能給她的一切。

對她不夠好吧,對她確實是不夠好,否則,怎麼會竟至如此。

太傻,太愚蠢。怎麼就可以在當時,已經覺得她的身體似乎不僅僅是過敏體質導致的嬌弱的時候,跟她叮囑過幾次要去詳細檢查下放心,卻因為當時恰恰是住院總大夫升主治,同時提前轉博考試的最忙亂的時候,只與她說了,她也答應了他抽空去查,他卻就沒再細問她何時查,查的詳細結果;主治醫考試下來,去新疆的任務卻也下來了,自從與她一起,他一直忙忙碌碌,便就是在家的時間,除了睡著的時候,倒是為了各種考核考試看書,把尚存疑慮的病例上網查資料的時間佔了多數,本來過了考試和升職,該是有段相對輕鬆的時候,他動了想推遲去新疆的念頭,想要好好陪陪她,偏就在當時,周明和剛回來的凌遠明示暗示地告訴他,他一貫業務好業績顯著,這下去的任務是升副高的必須,早些完成了,他肯定是要比同齡人升得早的。主動積極地提前去,於別人看著,也好看些。

當時他心裡,第一次認真仔細地琢磨了關於職稱和相關的許多其實利益的念頭。比如早些升了副高,早些安定了,便就將房子買了,換個客廳能寬寬敞敞地放下鋼琴和琴凳的房子。許楠對首飾衣服都沒太大興趣,而他,老早的,就看中了一臺雅馬哈的三角鋼琴,且當時拽著當年學過12年鋼琴的同班同學幫忙去‘鑑定’了,那是他心裡想要送給許楠的結婚禮物。甚而在心裡,也還有過其他的想頭,那些想頭裡包括了他與許楠那些日子總是不離口的未來的孩子。既然暫時沒有,他想,何不就將這橫豎要去的新疆去了,等許楠懷孕生孩子,他無論如何要在她身邊,不能離開。

他那時候並沒有過什麼太高遠的理想,只是想規規矩矩踏踏實實地對得起自己身上這件白衣的同時,也給自己個穩當紮實的基礎,以後,給自己和許楠,仔仔以及以後他和許楠的小孩子,一個舒服的家,一個實在的未來。那時候的心裡,是從開始的懸暈迷惑,如在夢中,終於覺得開始變得很紮實的幸福,能做自己有興趣能不太計較得失地投入的工作,這份工作尚還能給自己個不錯的生活保證,能和喜 歡'炫。書。網'的人在一起,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