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還在和木頭打交道。
他有個姐姐徐增敏,剛才在金貿一起吃飯吃了一半就被她乾爹叫走了。
他姐姐和他一樣,連個正眼都沒看過我一下,卻不知道今晚誰是東家。
她也三十出頭一大截了,是上海電視臺的大牌女主播,臉熟得需要處處戴墨鏡避免騷亂的。和政府裡的達官乾爹也有些不必明說關係的。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她有句名言:你們等著,我非嫁給你們看看。
她當年從河南考進紡織大學,忍氣吞聲做了6年小學老師才把戶口落在上海,一朝進了電視臺,又忍氣吞聲很多年,直到搭上了她的高官乾爹,這才成了大牌,病態地作威作福起來。周圍人都知道她現在就急吼吼地要嫁個鑽石王老五,讓等著看她笑話的人都沒話說。她的急吼吼是寫在臉上的,她當然聽得到,人家都說,乾爹能讓你坐上一線主播的位子,但看他願不願意拋了官位和妻小來娶你。
立地成王(2)
女人到頭來,嫁得好比什麼都好。這一條,夠她徐增敏一想起就窩塞一整天的。
不管如何,這姐弟倆不是英雄也算是上海灘上的一方梟雄,如今既然是我克拉拉圈子裡的人,我也犯不著和他們過不去。
幾分鐘前,徐增愷還以為我是亞歷桑德路邊隨手撿來的女大學生,甚至在我伸手示好的時候,他竟手一背轉身走開了。
他以為他是少俊,他還不知道我克拉拉現在更少更俊。夾子裡一本支票簿全聽我使喚。
亞歷桑德當時臉一虎,生氣地把菸斗從嘴裡拿出來,有話要說。
而我一反爆烈壞脾氣,胳膊肘碰碰ALEX,笑笑了事,銀行賬戶上的錢讓我多麼篤定悠然。
再近處的媽媽桑,開口竟是:人家飯店進門都不許酒水外帶呢,我這海上花宮裡怎麼能讓你們自帶小姐啊。
我還是弧度良好地微笑,伸手拍拍她皮肉鬆弛的徐娘老臉:儂講了有是有道理,但是今天本小姐我埋單。你說要帶不要帶?
我從錢包裡抽出一撮百元大票,碼撲克一樣碼成個桃花扇,朝她扇扇風,讓她涼快一下,掂量清楚。
我克拉拉如今大人有大量,隨便電視臺的明星主播,還是什麼上海灘上的徐增愷,我才不和你們計較。
我的臉是和金喜善一個級別的,我的物質水準比帕里斯·希爾頓都不遜色,我身後的亞歷桑德·馮·土恩溫特塔克西斯擁有大片的森林和皇宮城堡,我們的私人飛機上連馬桶都是鑲名貴寶石的,印度侍衛與法國大廚隨時待命。
我還有什麼要和你們這些人計較。
小姐們陸續開始進場。
各色各樣的小姐,從A CUP到D CUP,高矮胖瘦。熟女型少女型混血型媽媽型;白嫩的黝黑的棕色的;西洋妞東南亞妞日本妞大陸妞黑珍珠妞。應有盡有,琳琅滿目。
八個一組地進來,站在面前,被眾男人挑選。需要向左轉向右轉看腰身與胸圍,再向後轉看看臀部輪廓。
男人們挑挑揀揀,於是姑娘們一批批進來又一批批出去,此種架勢與場面讓我十分驚歎。
到最後,總算每人身邊都有了一個。又進來一位穿紅裙的,專門點歌不出臺。
揚·法朗索瓦挑了一個我看到的最醜最老的一個菲律賓女人,我幾乎昏倒,亞歷桑德卻說,揚·法朗索瓦品位一向獨特,此種女人是位成天做夢時會夢著打手槍的。
揚·法朗索瓦卻俯過身子對我解釋:這是應酬需要,中國人怎麼說來著——實在沒辦法。我最討厭這種只有中國才有的KTV了。像我這麼英俊的男人,難道需要付錢來買一個吻和一場擁抱嗎?克拉拉,你覺得我需要嗎?
媽媽桑出去之前,再一次問亞歷桑德:你確定你不要一個嗎?
ALEX慢慢地吸著菸斗,把手覆在我的手上:SORRY,這位是我的夫人。
我聽了這話,笑津津的,剝一顆銀杏放進亞歷桑德的嘴裡。我雖不是夫人,有男人這句話在,也強似夫人了不是。熱的銀杏也是此間當小食招待,軟而糯,原本想當然地以為是和開心果一樣的味道,沒想到竟不是爽脆的乾果。亞歷桑德吃過世上山珍海味,此銀杏卻連名字都不知道,十分有趣。
媽媽桑卻仍不罷休。也真難得,這麼年輕的夫人。
亞歷桑德被小小銀杏勾了魂,哪裡還睬她。
老女人邁著悻悻的步子走了。
鬼佬們身邊的女人個個殷勤,會講英文的盡一切所能調情,不會講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