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漲得臉色通紅的蕭琰看起來就有些張牙舞爪了,夏候三叔咬著牙看了蕭琰一眼,勉強道:“那恭喜聶姑娘與李長老百年好合,既然此事已過,那又何必再舊事重提……”
蕭琰臉色青白交錯,他並不是傻子,甚至自小天姿出眾,這會兒再傻也明白自己剛剛是鬧了笑話,他一時間恨不能找了個地縫鑽下去,百合才‘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往日婚約之事我早已經不在意,只是夏候姑娘哄我出門,當日我只以為姑娘真心同我交朋友而已,府裡在心急替我尋找丟失的玉佩時,結果跟在我身邊的嬤嬤才發現,你們二人早有首尾,並且玉佩也被蕭大俠你撿了去佔為已有。”
這話一說出口,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夏候家的人個個都隱忍不住,站起了身來,那夏候三叔更是激動道:
“你胡說!”
百合話裡的意思竟然是在暗指夏候沁兒跟蕭琰背地裡預謀,想要奪得她的本命玉佩,所以才會哄她離家,破她十六歲之劫,趁機害她性命一般。
夏候家族在修真界中也是出了名的隱世家族,如果百合這個指控一旦傳揚了出去,夏候家以後還怎麼在修真界立足?因此哪怕雖然有些忌憚百合身邊的李延璽,但夏候三叔咬了咬牙,依舊斥責:
“一派胡言!”
“是不是真的,兩位當事人心中最清楚,當日你們二人在溫泉苟合,並奪去我玉佩,所以我才恨你們二人入骨,將你們二人趕出聶家!”百合將劇情裡聶百合無處可訴的冤屈說出口來,渾身一陣的輕鬆,彷彿整個人都有一種出了大口氣般的痛快感,她心裡浮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兒,這應該是聶百合本人憋在心裡的冤情,如今被大白於天下時心裡的感受。
“我只是不忍拆穿你們二人把戲,所以才只將你們趕出府去,沒想到你們反倒恩將仇報,認為是我性情大變,後來更是意欲殺人滅口。”
夏候沁兒聽到這些話,急得小臉漲得通紅,她舉起手來發誓:“我夏候沁兒發誓,我絕對不可能這樣惡毒,我承認我在後山溫泉第一次見到琰哥哥,可我並沒有,並沒有跟他合謀,也沒有和他,和他那時候……”
“你不必狡辯,孤男寡女夜半三更約在無人處,不著片縷摟抱在一起,說你們不是幽會,又有誰人肯信?”百合自己當日親眼見到這樣的情景,這會兒說出來自然是理直氣壯,夏候沁兒聽到此處,臉色忽青忽白,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一把甩開了本來牽著的童子,撲進了旁邊的蕭琰懷裡。
蕭琰伸手拍著她的背,既想安慰愛妻,又沒想到自己儲存在心裡多年的秘密竟會在當初被人看在眼裡,這會兒既是害怕又有些惶恐,玉佩本來就是他心裡的一個秘密,沒想到幾年後卻在此時被捅了出來,而且是以如此不堪的方式,到了今時今日,他在修真界中地位不凡,更是憑自己這些年來的努力闖出一片天來,他不再是當初只甘心困守在聶家當個富家翁的少年,他不能身敗名裂!
“三叔說得對,你就是胡說!照你所說的什麼十六之劫,你既然出了門又失去了玉牌,那你本來早該死在十六歲時,你現在還活著,證明所謂的十六之劫,保命玉牌本來就是無稽之談,你分明就是對於我跟沁兒成婚之事懷恨在心,故意血口噴人。”到了此時,蕭琰只有再拿百合十六之劫前來當藉口,他這話音一落,百合便一把撲進了李延璽懷裡,李延璽順手摟在她腰前,百合掙扎了兩下沒能掙扎得掉,咬牙看了他一眼,才轉頭衝蕭琰笑:
“當日我確實險些被你們害死,可誰讓我命不該絕,碰到了我的夫君救我一命,才有我今日得訴冤情之時。”
百合這話說得也不算是假話,夏候家族的人這會兒個個面色灰敗,夏候三叔嘴唇動了動,勉強僵硬道:
“其實劫數之說,也不得全信,說不定只是江湖術士隨口亂說罷了,又怎麼當得了真?”
“夏候兄此話差矣。”聽了半天的紫陽宗宗主臉上露出幾分鄙夷之色來,正色道:“當日替聶師妹逆天改命,為聶府佈下擋劫之陣,並送她保命玉佩的,正是我紫陽宗中的人。”
有了紫陽真人這話,夏候家族的人個個目瞪口呆,紫陽宗宗主一席話勝過眾人說千道萬,夏候三叔臉色極其的難看,他渾身哆嗦著,臉頰這會兒不住抽搐,恨恨的看了旁邊面色惶恐不安,有些委屈又有些莫名的夏候沁兒一眼,深呼了口氣。
時至今日,夏候家族丟這個臉並且出這個醜名肯定是出定了,往後夏候家在修真界中也只會臭名昭著,這一切竟然全是兩個晚輩鬧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