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拉,直挺挺的就朝那嚇破了膽子的小太監倒了下去,他這會兒眼睛還瞪著,只是心脈早就已經絕了氣息,剛剛在大殿之中竟然不知何時死去,本來好端端的一場家宴,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兒,皇帝自然十分不快,冷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幾個皇子本來是想要好好討好皇帝一番,可沒料到曹公公突然之間竟然死了,三皇子是其中臉色最難看的,曹公公才剛投靠他不久,莫名其妙的竟然就這麼死在眾人眼皮子底下,連被誰害的都不得而知,眾人有些吃驚間,都有些懷疑的相互看了起來。
百合剛剛看得分明就是陰秀喊了一句有刺客之後將曹公公打死,她知道陰秀冒著這樣的危險應該是為了要替她解圍,但曹輔一死,照宮中規矩,都知監的勢力就得重新洗牌,新上任的太監總管若是換了人,曹公公以前的嫡系就會遭到打擊,陰秀以前跟曹公公走得太近,往後必會遭到連累。這會兒還不是他考慮好退路之時。卻因為自己而斷了後路。百合表情有些複雜的看了懵懂無知的九皇子一眼,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遷怒到一個孩子身上,但再看到九皇子時,百合心裡無端的生出幾分寒意來。
那夜之後九皇子本來就是個微不足道的人物,自然被人忽略了去,宮中因為刺客一事兒鬧得老皇帝都開始令人徹查了起來,半個月之後都知監一個名叫魏倫的太監被提撥了起來,此人原是尚食監老太監的義子。上位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將當初跟在曹公公身邊的人打發到了其他地方,這本來是宮中新舊接替的常事罷了,沒有人會對這樣的事兒感到詫異,可是百合在看到重新穿上一身褐色粗布衣裳,戴尖頂小帽,足下是青布鞋,又回到了當初一副才進宮時的小太監打扮的陰秀時,心裡卻有些酸楚了起來。
“別哭。”陰秀在曹公公死後被髮派回了兵工局,因當初離開兵工局時他就得罪了當時兵工局的主管內侍,這一次回去他受了不少的挫磨。百合看到他手上大大小小的水泡時,眼睛還是忍不住澀了起來。他雖然練了武功,可終身還是**凡身,一雙手幾乎已經脫了皮,才一天的功夫,露出血跡斑駁的雙掌來,他伸手想要替百合擦眼睛,但又好像怕自己手掌的粗礪割傷到了她般,小心翼翼的扯了袖子替她擦臉:
“曹輔那個老東西,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他要我殺大皇子,可是我辦不到,所以,咳咳,咳,所以才殺他的。”陰秀結結巴巴的解釋,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百合心中便更感難受,陰秀要是真想殺曹輔,並不會專門挑了那樣一個時機,他大可以自己先站穩了腳跟之後再殺曹輔的,可偏偏他為了替自己解圍,卻用了最笨的一種方法,這會兒他反倒還來安慰自己,百合心情感到莫名的沉重,上前踏了一小步,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將頭靠在了他胸前。
這個動作讓陰秀嚇了一大跳,他渾身都僵硬了起來,好半晌之後他渾身才像是輕微的顫抖了起來,像是想要將百合推開,最後又沒有捨得,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收攏了雙臂,將百合緊緊的摟在懷裡。
“沒事,沒事的,只是在這邊暫時呆兩天,我……”他有些語無倫次,像是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般,百合搖了搖頭,陰秀像是深怕她覺得不舒服般,又渾身觸電似的趕緊將她放了開來,神情有些可憐兮兮的,根本沒有他平時的沉默與鎮定:“我,我……”
“阿秀,是我連累了你。”百合這話一說出口,陰秀頭就似波浪鼓般的搖了起來:“沒有的,你沒有連累我。”他為百合做的,都是他自己願意,並不是被誰連累,聽到百合這樣說時,陰秀眼裡露出幾分悶悶不樂之色來:“在兵工局裡雖然看起來要受皮肉之苦,其實遠比之前跟在曹輔身邊要自在得多。”只可惜暫時自己幫不上百合的忙,陰秀想到這兒,眼裡閃過一絲陰狠之色來,這回百合險些出事,都是三皇子挑事兒之故,終有一天他要將三皇子幹掉,否則難保他哪日又將九皇子想起來。
百合看他低垂著頭,只當他是不想再提這個問題罷了,曹輔反正已經死了,再道歉亦是無用,就是自己覺得他死得太早,提起這事兒也是徒勞罷了,她跟陰秀說了幾句話,陰秀就並沒有再多留下去,看了百合一眼,身影才閃出了百合房間中。
正當百合在想自己要不要將兵工局的掌事太監也一併除去,免得那個人總給陰秀小鞋穿時,卻沒有等到她出手,陰秀再一次被司禮監太監劉順看中,收為徒弟帶在了身邊。
這個訊息在後宮之中一下子引起了極大的震盪,劉順外表雖然不起眼,但身為大魏皇宮的總管太監,本身又是離皇帝最近的人,可以說是整個大魏國後宮內侍中最有權勢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