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事兒府中的人都看在眼裡,別說甘百合還是一個後孃,就是親生母親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她對元秀珠有多寵愛,大家心中都清楚,此時下人聽到百合嘆氣,想到她如今的立場,都以為她是在為難憂傷,不免也對她有些同情了起來。
“夫人,奴婢打盆水絞了帕子替您潔面吧?”小候爺早早因為意外死去,雖說年紀還小,可畢竟是朝廷正經上了牌碟的爵位,今日靈堂搭起來恐怕前來近在拜祭的人會很多,百合總在屋中也不像話,哪怕是她再傷心,可這會兒也要出面接待,百合應了一聲,她倒是沒哭,可原主早哭得眼睛都紅腫了,昨晚兒子死後流了一宿的眼淚,想到以前對不起兒子之處,如今卻沒有機會挽回,每每悲痛便心絞疼痛不止。
外頭的婆子丫環聽到百合的應承聲,都鬆了口氣,等到眾人捧了水盆拿了帕子進來扶著百合起身時,鏡子中露出一張年方三十出頭,可看上去卻憔悴異常,顯出幾分老態的臉來。甘百合原本年少時貌美異常,甘家的女兒當年求娶的人不少,尤其是大姐嫁了定威候爺之後,甘百合的身份更是水漲船高,可惜最後她沒有挑中諸多優秀男子,最後卻嫁進了候府中成為低人一等的繼室,這些年來流言蜚語簡直要將她淹沒一般,因為一直多年吃避子湯藥,沒能給元家開枝散葉,婆母對此十分不解,甘百合的日子更是異常艱難,她不止是要忍著兒子的怨恨,以及婆母的不喜怨怪,還要考慮元秀珠的想法,日子過得十分疲累,人能看著精神起來才怪!
“候爺的靈堂,搭起來了嗎?”百合看著鏡子中的人影,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鏡中露出她有些清冷的雙眼來,那目光看得讓人有些膽寒,幾個婆子眼神在鏡中與她對視,都嚇得一個激伶,低下了頭去:“搭起來了,只是夫人,這進宮之事……”
“自然是要進的,沈家那種小孽種膽敢打死我的兒子,若不一命賠上一命,天底下哪還有這樣的公理?”百合伸手理了理頭髮,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那婆子身體一個哆嗦,忍了又忍,最後始終沒能忍住,小聲道:“那大娘子……”
“果然這女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的,留成仇。”百合嘴角輕輕挑了起來,眉眼間說不出的寒氣逼人,以往的甘百合就是哪怕有些脾性兒,可多年不如意的生活早將她性格磨平,身上可沒有這種氣勢,那婆子看到百合的笑,越發覺得身上發寒,只覺得百合不笑還好,這一笑起來滲人得緊,她低垂下頭來,不敢再開口,百合頭髮簡簡單單的挽了起來,這會兒她既是寡婦,又是失了兒子,原本衣裳該以青黑為主,可今日百合準備進宮告狀,自然換上的是她一品誥命的朝服,配上她梳起的髮式,雖然只別了一朵白色絹花,但清清爽爽的,但有一種不容人忽視的氣勢。
此次進入任務的時間晚了,甘百合想要過自己人生的心願註定已經實現不了,百合就準備替她報了兒子的仇,只希望甘百合可以滿意,大堂外這會兒靈堂已經搭了起來,前來拜祭的人不少,定威候府的老夫人此時已經身穿朝服坐在了大堂中間,先是失去了兒子緊接著又失去了孫子,這位老夫人顯然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才五十不到的年紀,頭髮竟然全都發白了,此時被攏了起來梳成圓髻,打扮得一絲不苟,許多前來上香的人既是有些同情的看她,又是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她卻不動聲色。
劇情中這位老夫人對待甘百合並不和善,但除了態度不喜,卻並沒有用胺臢手段挫磨她,這會兒百合看到端坐在堂中的老夫人時,上前便行了一禮。
“你倒是想得通了?”老夫人盧氏在看到百合已經穿好了朝服時,面無表情的臉上才露出幾分冷笑之意來:“我還當你被那小蹄子一鬨,便會三魂丟了七魄。”
盧氏對這個兒媳十分不喜,雖說元秀珠是自己的孫女,甘百合嫁進元家能待她如已出老夫人雖然高興,可她太過了!哪怕是後孃不能對嫡妻所出的子女厚此薄彼,可也沒有像甘百合這樣拿著人家的女兒當寶,自己的兒子當草的,更何況她為了元秀珠,生下個孫子之後便肚皮再無已出,盧氏開始還以為她肚皮有什麼問題,後來在請了大夫替她開藥把脈,知道她背地裡一直在服用避子湯藥壞了身子之後,對她便冷了心思。
原本元家子嗣豐沛,娶了甘家兩姐妹之後卻只留下了一根獨苗,盧氏本來想要守著孫子長大,往後定不能再讓他娶個甘百合這樣的女人回來,本來渴望孫子往後為元家開枝散葉,但沒想到孫子還沒長大,便已經一命歸西,盧氏心中對於甘百合不是沒有怨恨的,在今日打探出殺了自己孫子的兇手正是沈家的九郎時,盧氏聽說元秀珠就去了甘百合院裡,當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