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陽告狀告得快,如今那罪奴出逃不過才兩日,哪怕就像趙旭陽所說的百合有可能做假,但時間太短,這假根本做不得,當下他一句話將趙旭陽堵了個啞口無言,晉陽公也開始感到有些頭疼了起來。
此事一來蘇貞是蘇宏弟子,若是晉陽公處事不公,此時很有可能會使他名望受損,可若是他處事公正,自己兒子趙旭陽必要吃些苦頭,晉陽公當下回頭看了趙旭陽一眼,臉上露出幾分嚴肅之色:
“此事容後再議,今日不談國事,只談風月,來人,替大公子與蘇先生設案榻,韓國進獻了八名壯士,一手劍舞得極好,寡人一直想與諸位共同分享,如今大公子也在,不如便請上來吧!”晉陽公年輕時也是精明偉岸之人,並非那種目光短淺的,否則也不至於從一個不受寵的質子,能走到如今一國之君的地步,但他年老之後卻逃脫不了色迷心竅的命,步上了當初其父的老路,如今敗在了美色一事兒上。
蘇貞聽到晉陽公這話,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正要開口,百合輕咳了一聲,蘇貞望了她一眼,百合衝他使了個眼色,蘇貞這才不說話了。
趙旭陽心中鬆了口氣,他被百合這一招打了個錯手不及,若是百合此時執意追究,自己肯定會落得沒臉,可沒想到晉陽公有意包庇,將此事圓了過去,給了他一個臺階下,只要他能有時間,便能有法子多想對策,這會兒聽到晉陽公打岔,百合又不肯再提這事兒,他這才端起酒杯,慌忙將衣袖舉了起來,將臉擋住,臉上露出鬆快的神色來。
從晉陽宮中出來時,蘇貞有些憤憤不平:
“大王處事不公,主公在宮中時,何故忍讓?”
此時食客身份並非家奴,蘇貞更像是百合幕僚一類的角色,他性格本來就偏激,這會兒語氣不善,但還是他隱忍之後的結果,百合比了個手勢,示意他稍安勿燥,邀他一塊兒與自已上了馬車:
“如今晉國以法治天下,大王寵幸韓姜,愛屋及烏,也寵趙旭陽,今日告狀,哪怕成功,不過使趙旭陽名聲受損,本公子志不在此。”她的目標是晉陽公,趙旭陽不過是個可利用的棋子罷了,蘇貞有才,可目光心胸始終有限,這會兒還在做義氣之爭,百合說完這話,蘇貞彷彿明白了什麼一般,皺著眉頭,低頭苦思了起來。
回去之後第二日,晉陽公便使了宮中諸人前來想要提拿那晉虞與其逃奴,為了防止這兩人被晉陽公殺人滅口,百合先使人買通了逃奴所屬的高家,先在市集之中張貼了逃奴告示,將事情進一步鬧大,使得晉陽公暫時不敢在這個風口浪尖的關頭執意行事了,這才將兩人送進了宮裡,另一邊她又裝作才知道畢瑤光已經連著絕食兩天的事一般,使人將畢瑤光給召到了自己寢宮之中來。
畢瑤光過來時,低垂著頭不說話,來了便直挺挺的站在那,百合自顧自的拿了把長劍舞了半晌,一套劍術舞完,使女送了帕子前來替她擦汗,百合將頭低下,一旁還在賭氣使性兒的畢瑤光看到這樣的情景,這才忍耐不住,將帕子搶了過去,用力就開始在百合臉上擦了起來:
“又不是沒長手,幹什麼讓別人碰你?”
百合心中冷笑了兩聲,當日她給畢瑤光的教訓還沒夠,這才幾天時間,這女人真正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會兒又開始嘴巴討人嫌了起來,只是這個女人暫時還有用處在,因此她只是將畢瑤光手中的帕子抽了過來,自顧自擦了一把臉,沒有回答畢瑤光這話,末了挑了挑眉:
“不賭氣了?”畢瑤光跟她玩心計,想要讓她主動低頭哄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自己生的氣,自然也是由她自己含淚嚥下去,要想讓百合去哄,她的時間並不多,不想浪費在這裡。
畢瑤光聽她這麼一問,忍不住跺了跺腳,抬頭就看了她一眼,只見以前戾氣滿滿的趙百合此時眼角眉梢彷彿都含了笑意,一張俊美得雌雄莫辨的臉看得讓人臉紅心跳,他嘴角邊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這會兒眉頭挑起來的樣子配上他剛剛問話的語氣,俊美里帶著幾分壞,看得女人心癢難耐。
果然老話說的好,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以前趙百合負盡天下人唯獨不負她雖然讓她喜歡,可是現在比起來,好像如今的百合她也喜歡,畢瑤光咬了咬嘴唇,嬌嗔般的看了百合一眼:
“氣!氣死了!不過氣死了又沒人來心疼我,我不吃飯也沒人管,餓死了也沒人問,想要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趙大公子!當初還說要把我嫁給他人,我真要嫁了,看你怎麼辦!”
百合嘴角邊露出若有似無的笑紋,也不說話,畢瑤光看她這樣子,就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失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