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才想起要跟蹤沈騰文,想瞧他笑話,結果惹出這樁官司的,此時看到百合動作,段桂蘭下意識的便要躲到劉氏身後去,整個人都呆了,還有些不信百合說的:“你騙人。”
一個女人家,怎麼可能憑空弄得出這樣一間鋪子?當初段氏布莊還是段父死前攢下來的,她不相信百合辦得成。
“我也不跟你多說,要銅錢一文沒有,要飯去隔壁家去,若是要將娘接走,你請隨意。”百合說完,指了指後頭:“繡娘很快就能將娘幾件衣裳撿出來,只是我話說到這兒,我不是兒子,原本也沒有要撫養母親的義務,你不走便罷,若是你這一走,你在外餓死渴死,以地為床以天為被,我都是不會管的,這門你若踏了出去,便不要再回來,回來我也會趕你出去。”
若是以前劉氏還當百合嘴裡說得這樣狠,實則是不敢這樣做的,但自從出了小女兒的事後,百合對她便極其冷淡,之前她在病中時,若是發了脾氣不肯吃飯,百合就再也不做,劉氏說實話還真有些怵她。此時聽百合說得不客氣,劉氏也有些害怕,她雖然心疼小女兒,可事到如今,她自個兒年紀已經不小了,尤其是這兩年總是感到身體大不如前了,以前還想著要靠小女兒與小女婿。
可此時看來,段桂蘭婚後性格半點兒不知收斂,跟夫家鬧成這樣,沈騰文那樣一個讀書人對自己的媳婦兒都能動手,他現在這個模樣,往後有沒有出息還不一定,但哪怕他就是有出息了,一個跟妻子關係並不佳的人,連媳婦兒都不會善待,更不會善待媳婦兒的母親。
劉氏思來想去,發現當初自己那樣對待的大女兒,如今卻是自己老年唯一歸宿,這個大女兒既說過了話,肯定是會要奉送她到百年的,可若是跟了段桂蘭,以後過什麼樣的日子便不好說了。
指不定百合所說的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餓死街頭的事兒真有可能發生。
這樣一想,劉氏也不想跟段桂蘭走了,她今日是不能隨段桂蘭離開的,但讓她不管小女兒,她又做不到。猶豫了好一會兒,劉氏才咬了咬牙:
“桂蘭,姑爺當初看起來文質彬彬,興許其中是有什麼誤會,再加上你年紀不小了,這樣大的姑娘,怎麼總還與當初在孃家時一般,又鬧到別人家裡去了?你要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門樣樣難……”
此時劉氏說得苦口婆心的,可段桂蘭卻根本不想聽這些:“娘,我以後都聽你的,以後都聽你的行不行?現在還是先將我這難關過了再說吧!”
她說得這樣輕鬆,可劉氏哪兒來的銀子?
“我覺得沈家也未必那樣不講道理的,你既然嫁了人,這些道理,自然也該夫家來教你,這樣,我與你一塊兒回去好好跟沈家人說,讓她們不要趕你出來。”劉氏疼了段桂蘭十幾年,如今雖然仍是心疼,卻也有心無力。這是段桂蘭頭一回在劉氏這兒沒有得到有求必應,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到百合冷笑著趕她出去,她尖叫著不肯走,伸手扒著櫃檯不想離去,百合卻拿起手裡的木尺,重重一下‘啪’的一聲便敲在了她指頭上。
十指連心,百合力道不小,這一捱了打,指骨都彷彿被敲裂開來似的,段桂蘭下意識收回手,百合已經拉了她手臂,推她出去,她想要掙扎著伸手去抓百合的臉,那手剛一伸出去,卻被百合抓住,反手便擰到了她背後,將她按倒在地。
“疼,娘救命。”段桂蘭本來還以為自己今日回來是得救了,以為孃家發了財,往後沈家不敢再小瞧了自己,沒想到孃家的凳子還沒坐熱,便被百合趕了出來。
劉氏根本不敢來救她,只急得在一旁跺腳掉眼淚,百合將她推出門,也不管周圍人伸了腦袋來看,她一腳踢在段桂蘭後腰上,踹得她踉蹌著腳步摔了出去,‘噗通’一聲趴在地上了,百合才將手裡木尺拿在掌心中敲了兩下:“滾遠些。”
“始終還是姐妹……”當初劉氏說起來那樣理直氣壯的話,此時在衣食住吃等全靠百合的情況下,這話也說得小聲了,百合壓根兒沒理睬她,劉氏便不敢再開口了。段桂蘭開始還想著劉氏不可能會這樣對她不管的,她想過要衝進店鋪裡來,卻又被百合打了出去,她守到天色發黑,店鋪即將要關門了,劉氏被扶進後院,沒能給她送來一碗吃的,店鋪關門了,眼見天色都要黑下來,再過不久便要宵禁,她一個女人還在外面流蕩十分不安全,段桂蘭才意識到百合是鐵了心不會放她回去了。
原本她以為自己哪怕是跟百合打鬧過,搶了沈騰文,可段桂蘭始終覺得親人會一直包容自己的,從小到大她闖了那樣多的禍,劉氏罵雖罵,可哪一回不是幫她收拾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