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來洗頭,他還沒來得及穿出去跟兄弟們顯擺,這會兒顯然是穿不出去了,他擰了兩下,有些傻眼,那頭溼漉漉的頭髮披在身上,雖然仍是平時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可不知是不是他這會兒一身狼狽不堪的樣子,那聲音雖然仍大,但氣勢卻弱了許多:
“看看你乾的好事,簡直無法無天了,不止打我,還揪我耳朵抓我頭髮,哪個女人像你這樣兇悍不講道理的……”他嘴裡念個不停,有些心痛的摸了摸身上衣裳。百合不止沒有害怕,反倒忍不住想笑了。
天色確實不早了,張洪義也不敢再耽擱下去,就怕誤了功夫,看百合悠閒的收拾著桶和凳子等,他說歸說,最後還是替她將東西一併搬進屋裡去了,自個兒忍痛換了身舊衣裳出門了,臨走時還在叮囑:
“把衣裳給我炕在灶上,下午我要穿的。”他一心想要在兄弟們面前顯擺自己有了媳婦兒。有了人幫自己縫補衣裳了。見百合點了頭,還有些不相信,自個兒將衣裳架在灶上,任由那未完全熄滅的火星子將溼衣裳烤著。才急匆匆的拿了自己殺豬的一套工具。慌慌張張鎖了門出去了。
他這一走。百合折騰得也沒有了睡意,他那襖子在灶臺上烤著時散發出股股汗酸味兒,由煙火一燻。那味道越發明顯了許多。
那衣裳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洗了,百合也不管張洪義走時吩咐,就著自己剛剛洗臉的熱水,將這襖子扔了進去泡著,準備泡一陣再洗了晾著,這才回了屋開始練起了練體術。
只是今日張洪義回來得也很快,他回來時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聽到雜駁的腳步聲響起來時,百合緩緩的收了自己的動作,那頭張洪義開鎖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響起:
“大哥,聽說你前些日子抱回來一個新娘子,藏得什麼似的,兄弟們數次三番說要過來喝杯喜酒,你都給推了,今日怎麼難得有空,要請兄弟們過來了?”
那聲音十分洪亮,另一人接著就開口:“說是驛館的一個犯官女眷,我打聽清楚了,若是能養得活,大哥好歹也算是睡過了一個極品的好女人,這輩子福是享夠了,這樣的姑娘,以前恐怕就是咱們營州的知縣老爺也不一定能碰得著的……哎喲!”他話沒說完,那開鎖的聲音一下子嘎然而止,說話的男人像是被人打了,百合在屋內聽得並不分明,只聽到外頭那說話的男人有些驚慌的喊:
“幹啥打人啊大哥?”
“我叫你那張臭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在我婆娘面前放老實一點兒,知縣老爺算個球?你要再敢胡說八道,老子將你那一口牙給你盡數抖了!”張洪義有些火大,聲音都比平時兇狠了許多,這會兒語氣裡透出幾分陰戾,其餘幾人像是將他拉住了,迭聲的勸:“哎喲大哥,陸老三嘴巴灌了大糞臭,他只是隨口說說的,大家都是兄弟,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你還能不知道他性子了?又何必跟他一般計較?”
“大哥……”那被人稱為陸老三的男子顫抖著喚了一聲,張洪義這才哼了一聲,還有些餘怒未消:“我警告你陸老三,下回若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跟你嫂子口舌沒個把門兒,老子將你那命根子扯了!這輩子兄弟都沒得做!”
“好了好了大哥,當初說了一聲兄弟,一輩子的兄弟的,大家不是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麼,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三哥就是有錯,大哥教訓兩句就算了,這不做兄弟的話,萬萬不可再說了,簡直是傷了兄弟的情份……”一個斯文的男聲說了一句,他與之前的幾人顯然份量不同,因為他說完這話之後,張洪義冷笑了兩聲,隨即開鎖的聲音重新又響了起來:“老二你也不用再說,老子請你們來喝酒,是給你們見嫂子的,不是讓你們來用話拿捏糟蹋她的,若是看不起她,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還當什麼結義兄弟,趁早滾了,我這小廟,容不下你們這些大佛!”
“都是氣話罷了,大哥消消火。”
外頭的人又哄又勸的,百合坐在屋裡,卻是有些愣住了。
這群兄弟劇情中周百合也見過,可這些人個個看上去就不像是什麼面善好相處的,張洪義結交的人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物只要對了他的眼,他都能一塊兒喝酒,百合跟他相處了一段時日,多少摸清了他一些性格,他這樣的人朋友多,並不稀奇。
劇情裡的周百合並不喜歡張洪義這些結義兄弟的,跟張洪義來往的人,大多都並不面善,每回周百合看到都是儘量躲著,開始張洪義還領人回來,時間久了,看她連自己都想躲閃,每回跟他說話都彷彿受了什麼驚嚇似的,更別提要見他那幫兄弟,他人看似大大咧咧,可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