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她清楚的知道,靠自己和自家男人,好子就別想了,吃風喝土倒是很有可能。
所以提分家只是為了威脅,為了促使公婆同意她前兩點訴求。
萬沒想到,經過這一連串衝擊已經心如死灰的季慶山,乾脆利落就把家給分了。
說什麼也晚了。
自季和大房之後,三房也分出了季家。
不過是分家不分居的形式,還住在老宅。
除了田地牲畜,朱氏心心念唸的兩間東廂也分給了她一間,讓季明茂從堂屋西間搬了過去。
杜彩珠對此倒也沒說啥。
事實上她是萬事不問的,該吃吃,該喝喝,其餘的時間全在房裡陪季連樘。
似乎眼裡心裡只有季連樘一個。
至於季連樘本人……康婆子冒著再被扔出去的風險去看了一回,倒是沒再添新傷,就是雙眼無神躺在炕上,瞧著有點生無可戀的意思。
康婆子難受啊,是真的難受,感覺心都被人挖空了。
她想不明白,她那麼出色的一個兒子,咋就攤上這麼嗖嗖的悍女人。
兒子被打的下不來炕,當家的子也垮了,康婆子沒了主心骨,罵人的調子都低了不少。
季慶山倒好像想開了,再沒有發過脾氣,熬好的藥也都一滴不剩喝進了肚裡。
他還讓康婆子看著老四,讓他不要再鬧彆扭,老實喝藥,快快把體養好,養好後跟他一塊下田或者找點別的活計做,死了走仕途的心,這輩子就認命當個莊稼漢吧。
只不過他的認命,和尋常人理解的認命,顯然又是不同的。
另一邊。
要從外村招人的訊息剛放出去,一下子就來了不少人。
季專門騰出一天,和季雪蘭謝寡婦一起,從早面試到晚,最後選了三十人,都是臨近村子的。
黃坂村也來了十好幾,這些人是季親自面的試,每個人都單獨叫進屋裡淺談了一番,最後留了三個下來,全是謝寡婦的老工友。
如此一來,本村之前那些落了選的,免不了就有些怨言。不明白季為啥寧肯給外村人賺錢的機會,也不願便宜本村人,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
對此季也沒解釋什麼,只說本村凡是願意再試試的,可以和外村人一起,再進行一次面試。
同時從幫工中抽了十個熟手出來做評委,採用不記名形式,一起給這些面試者進行打分。
就拿切菜為例,面試者在後院將菜品切好,做好標記,或者將名字貼在盤子底下,再端到前院給評委看。
評委綜合比較後,再宣讀入選者的名字。
事實證明,之前被刷下去的,即使多得了一次機會,面臨的結果仍然是淘汰。
只有五個人成功逆襲,這五個人還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自上回面試失敗後,一直在家苦練不輟。
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這話一點也不假。
而那些再次被淘汰的,這下也不知道該抱怨誰了。
十個評委呢,又不是某一個人的決定……
眾目睽睽之下輸給外村人,也不能怪季選別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沒能耐,咋就沒像其他人那樣時刻準備著。
將這三十五個人又重新進行了分派,之後就沒什麼可cao)心的了。
但這事也帶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餘波。
對外招工剛結束,當天下午,謝寡婦孃家兄弟就找上了門。
其實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鬧事了。
去年賣胡辣湯那陣子,謝昆和馬氏就找到攤子上鬧過。
不過當時謝寡婦和胡良咬死了攤子是季的,他們是給季做工,而季又十分果決利落的攆走了他們,這才沒生出什麼事端。
但這次,他們卻是打聽清楚了來的。
脫水蔬菜和胡辣湯一樣,還是那個季的生意,可謝寡婦大大小小也是個主管,管著一組人呢!那麼把他們兩個弄進來,安排個管人的職位,至不濟掛個名頭領工錢,總不難吧?
謝寡婦對謝昆的手足,早就被他一次又一次作盡了。聽完他大言不慚的要求,直接一口呸到了他面門上,廢話也不多說,指著大門口就讓他滾!
謝昆和馬氏哪裡肯老實走人,跑到當院就大喊大叫起來。
夫妻倆一唱一和,勢必要給謝寡婦難堪。
他們卻不想想,院裡的幫工都在謝寡婦手底下吃飯,誰會給他們幫腔。
撇開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