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不是那個屢戰屢敗的聶將軍!他自己被北梁嚇破了膽,回京後就拼命向皇上講述,北梁如何兵強馬壯,我大周天時地利又是如何受限。總之是千方百計的證明,打敗仗不是因為他無能,怪只怪敵軍太強勁。”
“所以……皇上聽信了他的話?”
貞吉利冷笑連連,不言而喻。
“北梁國內最近也不太平。北梁王猝然病發,眼看快不行了,幾個皇子明爭暗鬥,領兵的又是一個藩王世子。皇子們都懷疑他倒向了對家,怕他軍功再大會成為威脅,有志一同想中止這場戰爭,便暗派了使臣來周。”
季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北梁正處於內鬥時期,這時候只需要再添一把火,裡外合擊,雙管齊下,北梁必然疲於應付……這個道理他們難道不知?”
“北梁使臣到達京城之時,朝堂確實還不清楚北梁國內的況。我之所以知道的這般清楚,是因為派人去北梁,在幾個皇子間行離間之計,以牽制北梁統帥的,正是我們將軍。”
看來,北梁打得就是一個時間差。
趁國內的況還沒有傳出去,前線又輸贏未定的時機,提出議和,不但佔據了至高點,達到目的的同時,還能儘可能攫取好處。
“是不是覺得手段有些不光明正大?我們也是被bi)的沒辦法了。雖然有了護手霜的加持,士兵戰鬥力沒有怎麼受損,但各種物資短缺,光靠朝廷撥下來的那點糧草以及北方數城的支援供給,根本撐不了多久,必須速戰速決。”
季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光明正大的。
“兵者,詭道。不管招數是正還是奇,只要能致勝,就是好招。”
當然,突破人倫底線,比如屠.城坑殺之類的手段,不包括在內。
“你這話和我們將軍的意思差不多……可還是沒用啊。”
張相主張只打不和,他問皇上:“數十年甚或幾年之後,北梁錢用完了,又來犯我邊疆,我們又該如何呢?”
皇上卻說:“數十年後,自然會有捍衛疆土的將士,到時就不用和談了。”
“他寧可等待一個數十年後的將士,也不願成全將軍……”貞吉利呵呵哂笑。
“你大概還不知道,北梁最初的議和條件,遠不止現在這些。比如賠償款,北梁那邊要求的是一百萬。若不是張相不同意,硬給砍了一半,再加上負責議和的蔡大人到達關北後發現咱們打了勝仗,又連夜修改了誓書,你信不信皇上眼都不眨就能把這一百萬兩送給北梁?還有,若不是有人從中阻攔,說不定皇上還要獻上將軍的人頭……”
季聽到最後已經目瞪口呆。
當一個強臣,遇上了弱主,除了看著家國一步步衰落,又能奈何?
就算有一百個寇長卿,也抵不過一個貪生怕死、苟且偷安的萬德帝呀。
再這樣下去,大周的未來,幾乎是註定的了。
季僅作為一個聽眾,都深深感受到了那種有心殺賊無力迴天的悲憤和悲涼。
“那,那,你們將軍現在……”
貞吉利抹了把臉,這才想起來說正事。
而這次,他的臉色比剛才還要凝重。
“我覺得,近來我們將軍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