柺子山的地形並不複雜,而且在季回來之前,謝寡婦他們已經搜過一遍。
再說,指望條狗能幹啥?
可是季不死心,執意上山。
大家擔心她受刺.激過甚,只好陪她一起,實則並沒抱多大希望。
原以為這趟要往山林深處去去,沒想到才進山不久季就停下了。
而季停下的原因,是因為大黃突然停下了。
“怎麼了?”胡良不解的小聲問。
季拉住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大黃。
大黃從山道突然拐上這條岔路,已經走過去一段,又重新折返回來,頭探進草叢中,不停聳鼻嗅著什麼。
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轉了好幾圈之後,大黃停下,回頭衝季汪汪了兩聲。
季一把抓住胡良和後面緊跑過來的謝寡婦:“大寶就在這,他肯定在這!”
胡良和謝寡婦對視。
這一眼望去,周圍也沒什麼能遮蔽藏人的呀。
“大寶!大寶!”
季不管他們怎麼想的,舉著火把走到大黃所在的位置,高聲呼喊著大寶的名字。
然而回應她的,除了蟲鳴梟叫,別無其他。
謝寡婦嘆了口氣,招呼後面跟上來的鄉親一塊找。
聚攏的火團瞬間四散成點點流螢,謝寡婦讓胡良和胡大成寸步不離跟著季。
季跌倒幾次之後,胡良看不下去了,接過火把替她照明。
“會不會是……大黃弄錯了?”
他也不想打破季的希望,可大黃叫那兩聲之後,就蹲坐在原地不動了,實在不像是靠譜的樣子。
“不會。”季搖頭,沒有一絲猶疑。
大黃的叫聲佐證了她的直覺,直覺告訴她,大寶肯定就在這一片。
季四處跑了一遍,連下面的山坳也去了。
她再次回到大黃邊。
“大黃,你定位範圍能不能再縮小一點?一點就成,天都這麼黑了,大寶該餓了,咱們早點找到他,早點收工,回去給你加餐好不好?”
這是季第一次對大黃如此低聲下氣。
回想當初某狗風雪夜求收留的慘樣,不得不嘆一聲風水輪流轉。
可大黃昂著頭,尾巴甩來甩去,完全不買賬。
季討好的給它順毛:“你大狗不記小人過,行不行?甲乙丙丁還在家等著你,你不想它們嗎?大寶也在等我……”
大黃像是被她揉的不耐煩了,突然站起,衝下了山坳。
胡良目瞪口呆:“這狗……就等人求它呢吧!”
季眼下顧不上跟這個渣狗計較,急急跟了下去。
“哎你慢點!”胡良邊喊邊舉著火把跟上。
可憐胡大成,臉腫成了豬頭樣,一路不敢吱聲不說,三人一組,二哥卻壓根不管他。
他只能跟在股後面狂追火把,不然黑漆漆的,他怕啊!
山坳裡,大黃又不動了。
胡良舉著火把四處看了看。
“這裡剛才查探過了,一眼就能望到頭,哪裡有藏人的地方?”
季不說話,一直盯著大黃。
她發現大黃的視線始終盯著一處。
看一眼季,看一眼那處。
再看一眼季,再看一眼那處。
“它啥意思?”
胡良今晚算是重新認識了這狗,覺得它一舉一動都是深意。
季沒說話,示意胡良跟上。
兩人走到大黃視線所及的那面山坡跟前站定。
原以為與相鄰坡面的夾角處會不會有洞之類的,結果是個死角。
季不死心,貼到坡上,用手一寸寸摸過去。
胡良和胡大成都不解的看著她。
有沒有藏之處,一眼就能看出來,能摸出什麼來?
季摸了足有一刻鐘,忽然停下:“這、這裡!”
她的聲音充滿了剋制後的激動。
胡良趕緊跑過去,順著她指的方向,火把湊近了細觀。
這面坡上爬滿了枯藤,入後黃葉變綠,乍一看像貼地的草皮。
其他的青藤都緊貼著坡面,獨這一處,手按上去,是凹的。
果然有玄機!
將火把交給胡大成擎著,胡良和季開始動手撕扯青藤。
經年的藤枝,足有小孩手腕那麼粗,輕易扯不斷,反倒累了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