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在山上轉了一圈,野柿子樹發現不少,但她屋後就有,野蘋果樹和棠梨樹上都空了,松塔她又夠不著。
倒是在南坡摘了些野山楂,接下來又找到一些毛慄,再之後就沒啥收穫了。
想想也是,村裡人沒事就上山掃蕩一遍,還能剩下好東西才奇怪。一般春夏才是這山上最熱鬧的時候,如今還往山上跑的,不是砍柴,就是放牛趕羊。
野菜大都老了,季妧挑撿著挖了一些,還挖了不少艾草、金銀花、車前草以及蜈蚣草和八角蓮,都是比較常見的中草藥。
好在把裝紅薯乾的布口袋給帶來了,她一股腦全都扔進去,打算回去之後再慢慢清理。
下山的時候碰到幾個村裡人,季妧大大方方打招呼,好像沒看到他們臉上的驚奇。
不過很快她自己也開始懷疑,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門……
山道狹窄,一個胖丫頭叉腰攔住去路,臉上就差沒明晃晃寫上“找茬”倆字。
這人叫張翠翠,是原主的“情敵”,也喜歡姜武。
季妧有些頭疼,大豐村男人都死絕了嗎?怎麼就繞不開這個姜武了。
張翠翠也不廢話,一上來就開罵。
罵季妧沒本事管不住男人,罵她窩囊、被人欺負死了都活該。還蜜汁自信,稱如果當初跟姜武定婚的是她,田狐狸精肯定不可能從她手裡把人勾走。
季妧能說什麼?
上山碰到倆神經病,下山遇到一程咬金,還被對方指著鼻子一通罵,季妧再好的脾氣也被惹毛了。
而那邊張翠翠已經上升到了人身攻擊。
季妧深吸一口氣:“你再說一遍。”
張翠翠哼了一聲:“再說一遍你也是野娃子!”
季妧盯著她的大臉盤子,清晰的吐出三個字:“大餅臉。”
張翠翠那臉直接就綠了。
“你說什麼!”
“說你大餅臉啊。”
“你……你拖油瓶!”
“你醜。”
“你天生掃把星!”
“你醜。”
“你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
“你醜,你醜,你醜……”
“你、你……嗚嗚嗚……我要回家告我娘……”
季妧心裡鬱氣一散而光,能把人氣哭還氣跑,看來自己還是挺有吵架天賦的。
回到住的地方,把東西都分類好,該擇的擇該洗的洗,一通忙活差不多又到了晚上,怪不得人說山中歲月容易過。
把處理好的毛栗子和紅薯幹一起煮,飯後又吃了些棗子。今晚是大月亮,照在地上亮堂堂的,季妧在院裡溜達了一會兒,消了食就進屋睡覺。
差不多又是那個點,那種古怪的聲音又來了。
季妧耐著性子等了會兒,等外面動靜突然沒了,才下床趿鞋,躡手躡腳走到門口。
門開了一條縫,大月亮照著,院子裡並沒有瞧見什麼東西。
季妧往右邊一瞥,頓時樂了。
可算見到“鬼”是啥樣了!
灶房裡,一個黑影在那上躥下跳,乍一看還以為是跳舞呢,仔細看就會發現,它是在夠樑上掛著的一包東西。
蹦躂了一會兒見沒啥用,那黑影急的原地轉了幾圈,緊接著後面兩條腿定住,然後上半身像人那樣直立了起來。
眼看就快夠到手,那黑影卻突然放棄,並飛快從灶房竄到了院子裡。
季妧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索性從門後走出來。
藉著月色才看清,黑影原來是條狗。
那狗前身伏低,嗓子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警告。
季妧舉著手示意自己沒惡意,然後貼著牆根慢慢挪到灶房,把用細發草吊到樑上的東西取了下來。
昨夜的怪聲困擾了她一天,她心裡還是不相信有鬼,再結合籬笆牆上的洞,覺得是動物的可能性比較大。
果然,一包煮熟的紅薯幹就釣到了一頭大黃狗。
狗是肉食動物,現在竟被紅薯幹饞成這樣,再看看它瘦骨嶙峋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和自己的處境倒是挺像的。
季妧盯著它的眼睛,儘量釋放出善意,同時用溫和的語氣安撫著,試圖接近。
那狗緊緊盯著她手裡的東西,可警惕心絲毫沒有鬆懈,季妧往前走,它就往後退,最後衝季妧很兇的叫了兩聲,扭頭鑽出狗洞,轉瞬沒影了。
季妧有些失落。
今晚月色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