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謝寡婦和胡良就出發去縣城了。
走之前季妧囑咐了胡良一番,那兩錠元寶都是上等成色的紋銀,讓他兌換的時候千萬注意,別被人給矇騙了,從而換了低銀回來。
要知道,即便是同等重量,後者的價值也比不上前者一半。
胡良還真不清楚這個。
不過他要去的是縣城最大的錢莊,聽說口碑很好,還有專門的錢客點驗銀兩,應該不會欺客。
謝寡婦想讓季妧跟著一起,不過季妧還有別的事要忙,就沒去。
“旺嬸子在家嗎?”
旺嬸子正在院裡拌麩料餵雞,聽到有人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過去開門。
見外面站的是季妧,有些意外。
季妧請高家盧家幾個婆娘幫忙那會,起初她也沒當回事,後來隱隱聽人說是有工錢拿的,還不少,心裡就有些氣不順。
她自認幫季妧說過不少話,雖然主要是為了懟康婆子……但季妧花錢請人幫忙卻不請她,這讓她有些不舒服。
不過沒多久季妧就親自登門來請,連和她交好的馮六嫂都有份,她心裡那點子不快也就沒影了,反而看季妧更親近幾分。
“妧丫頭咋來了,吃了嗎?正好鍋裡留的還有飯,要不要給你盛一碗?”她一臉笑的把人迎進來。
“嬸子你別忙活了,我來是有事想請旺民叔幫忙的。”
旺嬸子很爽氣:“你只管說!他別的本事沒有,乾點笨活重活還是能行的。”
季妧便把要蓋屋的事大致說了一下。
其實脫水蔬菜剛進入採購那會兒,她就想把建房的事提上日程。手裡剩的二十兩可以撐個前期,等把貨賣出去,後續的銀子正好能跟上。
不過後來出於種種考慮,烘乾那一步改在破窩棚進行,晾曬與包裝也都在破窩棚,這樣一來蓋屋的事就不得不推遲下來。
眼看是不能再拖了。
今年的天氣有點反常,到現在都還沒下雪,但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下了,所以得抓緊才行。
旺民叔農閒時出去做工乾的就是這個,這一行他熟,認識的人也多,而且在村裡為人不錯,交給他也放心。
“嗨!我當什麼事呢,他晌午回來我就跟他說,反正他去扛木頭一天也掙不了幾個,白遭那罪!”
天冷後蓋房的少了,活不好找,錢更是連常時的一半都不到。
但兒子到了說親的年紀,哪哪都需要錢,在家也實在坐不住。
季妧道了謝,又說了下工錢的事。
“一天二十文,飯食就不包了,你看行嗎?”
還行嗎?簡直太行了!
鄉下人家,但凡哪家起新房,相熟的四鄰都會過去搭把手,一般管頓飯就成,工錢是沒有的,這也就是個人情往來。
季妧雖說了不管飯,可一天的工錢有二十文啊!
她男人以前這個鄉跑那個鎮竄的,最高一天也才十五文。
“妧丫頭,這、這多不好意思,鄉里鄉親的,原也用不到給錢……”
心動過後又有些過意不去,季妧剛給過一次掙錢的機會,他們幫忙蓋個屋還要收錢,會不會不太好?
“旺嬸子你用不著客氣,現在天這麼冷,幹活比天暖時候要費勁不少,也就是個辛苦錢。而且我還想讓旺民叔多費點心,進度快點,不然我怕下雪了沒地方住。”
旺嬸子也不廢話了,滿口應承下來:“你就放一百個心,交給他,保準給你辦得妥妥的!”
晌午旺嬸子男人趕回來吃飯,旺嬸子就把這事跟他說了。
旺民也沒想到天上好端端能掉餡兒餅,有這一天二十文,誰還去後山扛木頭遭罪!
飯都沒顧上吃,跑出去不到半天就把人手聚齊了。
都是一個村的泥瓦匠,平時也都一塊出去幹活,有了好差事自然不能忘了他們。
一行人去了破窩棚,裡面已經清理乾淨。
季妧的家當本來就不多,有大成和細妹做幫手,幾趟就搬完了。
蓋房這段時間她還去胡家住,大寶不願跟胡良和大成一炕睡,季妧就決定在謝寡婦那屋打地鋪湊合,反正現在有厚被,不怕凍著。
起新屋是大事,頭一項就是預算問題。
關北比不上京城和南方富庶地區,即便是鄴陽縣,像那種又有門面又有院子、客廳書舍件件俱全的房子,總的算下來也不到二百兩。而在居庸鎮,一套門面兩間、到底四層的宅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