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為民確實該砍,和田寡婦勾搭就不說了,對劉氏動輒大罵,生病了都不給看郎中,就連辛辛苦苦攢給兒子讀書的錢,都拿去給姘頭扯布做衣裳,還說什麼再等兩年入學也不晚,這是人乾的事兒?
但翠翠畢竟是她閨女,這麼做……
咱們本村的人清楚咋回事,肯定不會說啥,但輕易也不敢給她說婆家了。那外村人不瞭解內的,只會說她瘋起來連親爹都砍,誰還敢娶她?”
謝寡婦一臉惋惜,邊說邊搖頭。
是啊,張翠翠這刀揮的,痛快是痛快了,帶來的後果卻無法估量。
可人活著,說什麼做什麼,哪可能回回都考慮清楚後果。
總有憤慨不平的時候,也總有血衝頭的時候。
“如果拋開名聲和嫁不嫁得出去這個問題,單作為女兒來看,謝姨你是願意要杜彩珠那樣的,還是張翠翠這樣的。”
謝寡婦想都沒想:“那自然是翠翠這樣的。”
張翠翠是咋呼了些,但這妮子實誠,最可貴一點,知道疼她娘。
張為民好吃懶做成,劉氏賢惠,嫁進張家這些年,又是種田又是紡步,既要奉養老的還要照顧小的,男人不給分擔,可不得累壞?
好在倆孩子教的正,跟她一條心,不然真就苦的沒法說了。
劉氏忍受慣了,明知張為民和田寡婦搞到了一起,怕給兒女招笑話,只能打碎牙齒活血吞。
狗男女就是拿準了她這一點,愈發肆無忌憚,若不是翠翠鬧這一出,劉氏能被活活bi)死。
莽撞,確實是莽撞了點,但也實打實替自己的親孃出了口惡氣,雖然未必是劉氏希望的劉氏自然不希望張翠翠以嫁不出去為代價,來給她出氣。
可她心裡,又必然是欣慰的。
這種“孩子長大了,可以反過來給自己遮風擋雨”的感覺,每個做了母親的都會明白。
反觀杜彩珠,你也不能說她做錯,娘是她娘,爹也是她爹,她夾在中間兩下為難,所以誰都不幫,外人也無可指摘。
但真的無可指摘嗎?
自老季家那出鬧劇過後,杜家的事再也不是秘密,村裡人甚至還打聽到更詳細的。
杜彩珠的娘這輩子只得了一個閨女,那真是當眼珠子般疼,從小到大的鞋襪衣衫,一針一線,全都是親力親為。
杜老財也疼,但這種疼是有條件的,且會因為一些不確定因素而轉移。
翠枝就是那個不確定因素。
有了後孃,親爹也會成為後爹。這話不一定準,但卻少有例外。
杜老財有了兒妾,再看被季老四拒婚後暴飲暴食了好幾年因而變得肥胖不堪的杜彩珠,慢慢就不那麼可了。
杜彩珠呢,並沒有覺得親爹有什麼不對。據西莊的人說,她甚至和翠枝處得還不錯,再次與季家結親就是翠枝幫忙搭的線,也是她軟磨硬泡勸杜老財答應的。
親孃因為不贊成杜彩珠嫁給季連樘,反倒被她埋怨上了,出嫁那,說是連頭都沒磕。
大概對杜彩珠而言,殺母之仇都可以忽略,只要能讓她嫁季連樘。
精心呵護的女兒長成這樣,當孃的能不寒心死?
謝寡婦懷疑,杜老財那老妻突然垮了,估計一多半是被杜彩珠氣的。
畢竟大半輩子都過來了,該看開的都看開了,一個小妾的殺傷力,遠不及親生骨帶來的傷害大。
謝寡婦搖頭:“要是生的閨女都像杜彩珠那樣,還不如不生。”
季心想,杜彩珠這樣的都不算最厲害的,她曾經一個同事,爸出軌,他表示理解,不但勸他媽要大度,甚至還和小三生的孩子親如一家。
別人問他怎麼做到的,他說孩子總是無辜的。
那他母親又何辜?他難道就沒想過,那個孩子的存在,是狠狠扎進他母親心裡的一根刺?
不聞不問也便罷了,還想勸母親接受……
生這種“理中客”型的孩子,真不如生塊叉燒。
還有杜彩珠。
季一度不能理解她的所作所為,季連樘到底有哪點值得她那樣著魔?
不過想到到後世的追星族和私生飯,為了追天王追得傾家dang)產親爹跳河的都有,也便豁然開朗。
一時竟然有些同季老四了。
對杜彩珠而言,他就是個工具人啊,杜彩珠對他越執著、“”的越深,他的子估計就越不好過。
不過從某方面說,倆人也是絕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