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良最先回過神,趕忙又去院門口放了一串鞭炮。
巨大的響動驚醒了滿院子呆如木雞的人。
高嬸子旺嬸子一拍腿,著急忙慌攆了上去還要喝合歡酒呢!
胡良和季連松父子跟著招呼客人入座,後院準備多時,稍後就可以開席了。
至於那些不在受請之列,純粹來看鬧的,她們抓住沒及時走成的季雪蘭,試圖打探些什麼。
謝寡婦見狀,走過來解圍。
她也不提季和關山久生的事,反正只要別人問,她就愁眉苦臉的嘆
老季家bi)丫頭十七歲前必須成親,不然就要去衙門告她,給她配個又老又醜還酗酒打人的鰥夫,季能咋整?
這個說法還是頭一回聽,難怪老季家沒人過來呢!他們哪有臉來!
季雪蘭趁這功夫,端了事先準備好的炒貨出來,讓大家抓著吃。
俗話說吃人嘴軟,兜裡揣著手裡抓著,自然也就不好再說扎人心的話。
一個個都跟著附和:季這也是被bi)的沒法子了,才找了這麼個……
她們也想去新房看看,再一想新郎官那嚇人的相貌,就忍不住直打退堂鼓,最後客幾句,便紛紛走人了。
東屋。
季被關山牽到炕邊,不待坐下,就想把蓋巾扯掉。
還沒行動呢,意圖就被看穿並鎮壓了。
“還不到時候。”
季徹底服氣。
關山起初明明不贊成自己找假夫君的主意,勉強同意後就拿出了十二分的敬業精神。一分錢給出了滿分的效果,bi)真的讓人感動。
不過……
“重頭戲都過去了,不用再瞎講究,你是不知道,眼被遮住實在難受,我還是……”
季的手剛碰到蓋巾一角,就被關山攥住,還是那四個字,不到時候。
旺嬸子和高嬸子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兩人站在炕前,手拉著手的一幕。
面面相覷,老臉都有些……咳!
不過也是真沒想到,這倆人感竟然這般好。
季聽到動靜回頭,問:“蓋巾能揭了嗎?”
這時,撿完炮仗的胡大成帶著好些小孩子衝了進來,圍著季又蹦又跳,齊齊吵嚷著:“揭蓋巾!揭蓋巾!揭蓋巾!”
“去去去!”旺嬸子裝作驅趕他們的樣子,“瞎起鬨。”
高嬸子走過去,把季拉到炕沿坐下,再讓關山坐於季左手邊,而後遞給他一根秤桿。
“新郎官,稱心如意,揭喜吧。”
關山接過秤桿,垂眼,停頓了些許時刻,不知在想什麼。
高嬸子強忍著害怕,又提醒了一句。
他這才抬眼,深吸了一口氣,手握秤桿,去挑季頭上的蓋巾。
胡大成和胡細妹帶頭起鬨,一邊拍著巴掌,一邊念著事先教給他們的歌謠。
“手裡拿把秤!秤鉤挑方巾!方巾圓又圓!生個孩子做狀元!”
蓋巾伴著最後一個字落地,新娘子終於現了真容。
嫁衣如火,季抬起眼簾,正撞進關山視線。
這雙眼極清極妍,清湛有神。這張臉宛如朝露,粲然生光。
不動時,已如新月生暈、花樹堆雪。眼波稍稍流轉,又讓人想到目宜笑、娥眉曼只。
關山微微怔忪,用了比往常稍長的時間,才把視線移開。
季本來還想開個玩笑,看了看一屋子人,為了不嚇到大家,決定還是正經點好。
“小姐,你今天可太漂亮了!你是我見過的最最最漂亮的新娘子!”
胡細妹完全就是小迷妹,彩虹不要命的吹。
胡大成也跟著狂點頭:“好看,好看!”
就連大丫二丫也來到跟前,仰頭直說小姨好看。
被誇的人心自然好,然而不能光自己心好呀。
季瞥了眼關山,怕他心裡不好受,衝胡大成使了個眼色。
胡大成還不算太笨,撓了撓腦袋對關山道:“你不看臉的話,也好看的。”
季:“……”
旺嬸子高嬸子:“……”
還好季雪蘭及時出現解了圍。
她端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兩隻細腳酒盅,底部用紅線連著。
旺嬸子端了一盅遞給關山,讓他抿了一口。高嬸子端了另一盅遞給季,讓她照做。
而後把這兩盅酒混合後,重新分為兩盅,取“我中有你,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