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話,康婆子猛一拍大腿。
“找那個譚先生!他騙了咱三十兩,還說什麼兄長在縣學當個啥子官,可以保老四穩當的做秀才!錢花出去了,秀才沒見著,人還不見了,不找他找誰?!”
“啥?三十兩!”朱氏差點沒跳起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去年老四來家要錢,一家三口關起門來嘀咕小半,她就猜到肯定有大事。
沒想到啊,老四竟拿走了整整三十兩!
“爹,娘,這三十兩咋回事?”
季連槐也不攔著朱氏了,他也想要個說法。
三十兩啊!不是三兩二兩,這對尋常人家是個啥概念?不信他們不清楚。
季慶山太清楚了,正是因為清楚,一時才不知如何開口。
康婆子卻沒有絲毫心虛。
“三十兩咋了,那三十兩裡有你們賺的一分?你們一房白吃白喝,如今還管起老孃的賬來了!”
朱氏一想到三十兩白白給了季連樘,心跟油煎似的,直接跟康婆子開槓。
“往年連槐跟大哥趁農閒打零工,錢可都交到公中了,咋叫沒賺錢?我們也幹活了,憑啥說我們白吃白喝!
“老三這個沒骨頭的,他賺回幾個錢你問他!一懶懶一窩,好意思跟我說幹活?!若不是老二和他媳婦,指望你們兩房,存個的錢!”
康婆子這會兒倒是肯承認季連柏和衛氏的功勞了。
朱氏卻不買賬。
“別管誰掙的,總歸入了公中。公中公中,說得好聽,敢入了公中的錢,都是他季老四的,我們這些都不算人是吧!”
朱氏雖說平時喜歡頂兩句嘴,但像這樣明刀明槍的還是頭一回。
康婆子恨的咬牙。
朱氏的嘴猶不肯消停。
“娘,我知道你和爹除了老四誰都看不上,既然我們三房這麼不入你們二老的眼,乾脆把我們分出去!好歹都是你上掉下的,做啥一個當寶捧一個當泥踩。”
“噢!你現在要分家了,之前死乞白賴不肯分的是誰?還不是看老四沒中秀才!”
“你清楚就好,這些年全家省吃儉用供著他,說什麼光宗耀祖,我看指望我明茂都比他靠得住!”
“你這x女人,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朱氏的話踩在了康婆子的痛根上,康婆子劈臉就要扇她。
“夠了!”
季慶山把桌子拍的震天響,茶碗也被震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他急促的喘著氣,顯然是氣的不輕。
“當初也是為了全家著想,想著你們四弟要是考上了,全家都跟著沾光……你們也別吵了,去鎮上找那譚先生把錢要回來,要回來,就有你們一半。”
朱氏一聽,雙眼放光:“當真?!”
季連槐也來了精神。
季慶山有氣無力的點頭,叮囑道:“多找點人手。他一個教書先生,最要臉面,先私下找他談,他若是不肯認賬,你們就往大了鬧,不信他不把錢吐出來……別光顧著要錢,記得問問你們四弟的下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三房兩口子敷衍著出了房門,商議怎麼要錢去了。
季慶山望著大門口,長嘆了一口氣。
“老四啊,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