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分家?”胡良的聲音已經比他的臉色還要僵冷。
“也、也不是分家。”曹芸芸試圖解釋給他聽。
“咱們新房子也沒打算蓋多大,都搬過去會不會有點擠……那老宅也不怎麼破舊,他們住在老宅,還舒適自在些……咱們可以經常回去看看。”
胡良喃喃自語:“這不是分家,是什麼……”
曹芸芸沒聽清,腦子裡回憶著嫂子教她的話,自顧自說著。
“其實,你們家兩個兒子,大成還要過些年才能成家,咱們就是分出去也沒什麼的……”
分家、把錢這些,都是平裡曹婆子教她的,當然少不了王氏暗地裡的灌輸。
曹芸芸覺得很有道理。
她見胡良不言不語,以為是預設,便大著膽子繼續提議。
“我也是為了咱們將來的小家好……你姥娘癱在炕上,常年斷不了藥,兩個侄子還那麼小……我嫂子說,這樣下去再好的子也得被拖垮。大不了,咱們擺攤賺的錢,分一些給他們……”
曹芸芸懷著對美好未來的憧憬,越說越興奮,直到與胡良四目對視,才突然消音。
“良、良子哥?”
她終於注意到了胡良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也終於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
從家裡跑出來的那一刻,胡良心口就燒著一團火,那團火燒的他恨不得立馬衝進曹家,把曹家所有人都狠狠揍上一頓。
可一路奔跑,他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不能衝動,至少要聽聽曹芸芸怎麼說。
萬一小碰到的那兩個婦人說的是瞎話呢?
雖然聽上去很像是真的……
可,萬一芸芸並不知呢……
他幾乎是無意識的在給曹芸芸找各種理由推脫。
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他還沒來得及發聲之前,曹芸芸又給了他重重一擊。
胡良定定的看著她,像是不認識一般。
“良子哥,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眼前的胡良是陌生的,曹芸芸有些害怕。
胡良深吸一口氣,硬壓下流竄於四肢百骸的不良緒。開口,聲音艱澀。
“芸芸,我問你,你當真、當真想讓細妹,嫁到那曹里正家?”
胡細妹一愣。
她以為胡良冷臉,是因為她剛才提了分家,沒想到竟是為了胡細妹的事。
一口氣才松半截,又陡然提了起來。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怎麼了良子哥?你和謝嬸不也滿意的,而且你今天也找別人打聽了……你就算不相信別人,還不相信我嗎?細妹嫁過來就是享福的……”
曹芸芸說這話時,一直盯著自己腳尖看。
可避開了視線接觸,卻躲不開言辭閃爍。
一道道青筋在胡良頸上暴起,他握緊的雙拳微微顫抖著。
“你撒謊!”他死死瞪著曹芸芸,牙關咬的咯咯作響。
無法遏制的怒火如同漲滿河槽的洪水,突然就崩開了河堤。
“說親的根本不是曹里正家的小兒子!是他家大兒子!那是個傻子!他還活活打死過人!”
憤怒中的胡良面目有幾分猙獰。
曹芸芸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緊跟著腦中嗡的一聲,徹底懵了。
胡良知道了,他這麼早就知道了?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曹芸芸急的滿臉通紅,想去拉胡良,又怯怯縮回手。
胡良緊抿的嘴,緊握的拳……他是真的生氣了,曹芸芸看的出來。
“良子哥,你聽我說,這不是我的主意,我……”
曹芸芸是真的慌了。
她急著把自己撇清,話一出口,反到直接把事給坐到了實處。
胡良整個人都炸了。
轟一聲過後,心裡有什麼粉碎了。
熊熊的火焰燃燒殆盡,只剩通體的寒意。
而曹芸芸的解釋更將這寒意凝成了冰稜,生生扎透了他的體。
“你怎麼能……你是怎麼……”胡良指著她,質問聲憤怒,無力。
那,曹芸芸猶猶豫豫,把王氏想給胡細妹做媒的事告訴他。
他當時就應該察覺出不對的。
可他沒往深了想,因為他相信曹芸芸,而且有人給大妹提親,他開心。
一來那家人條件確實很好。
二來如王氏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