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吉利半點不見外,前院後院溜達了一轉,然後給了個評價:“小窩收拾的還不錯。”
不等季說話,他又氣鼓鼓的抱怨:“小沒良心的,房子建成不去通知我一聲,暖房宴也不去請我。”
季正在開堂屋門的鎖,沒搭理他。
之所以沒去請貞吉利,一方面是她到現在都沒弄清貞吉利的源自於哪。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那段時間她已經隱約感覺到戰前緊繃的氛圍,就算去請,貞吉利也未必能來。
“算了,也不怪你,那會兒你就算來請也進不了軍營。仗打起來的頭幾天,我還曾想讓人傳訊息給你,都沒傳出來……”
季沒想到,都那種時候了,貞吉利還能想到自己。
貞吉利突然笑嘻嘻的把臉湊近:“是不是很感動?”
是感動了那麼一下,但現在一點也不感動了,鬼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貞吉利像是被憋壞了,嘴叨叨個不停,不過總算換了個話題。
“什麼是戰後那個什麼地?”
他耳朵尖,季小聲嘀咕的話也給聽見了,進了堂屋,還沒坐穩當就逮著問。
不問清楚,總覺得季是在罵他。
季就猜到他小人之心了。
“就是戰後心理綜合症,屬於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一種。其他型別的況就不跟你逐一解釋了,總之,經歷過戰爭的人,尤其是你們這些臨戰場的軍.士和軍.務人員,最容易患上。”
“那,怎麼才能確定一個人患沒患上?”
“這個病的症狀具體表現為失眠、噩夢、易怒,過度警覺,且易受驚嚇。患者本能逃避會引發創傷回憶的事物,輕則格大變、感麻木,嚴重的話,還可能導致重度抑鬱和失憶。”
貞吉利嘴巴張的老大:“你說的這些,我確實經常在一些士兵上見到,但……”
“但大家都習以為常,並不認為是一種病?”
貞吉利點頭,體前傾,神色略有些急:“那該怎麼治?吃什麼藥才能好?”
“這種病,藥物起到的作用有限。”
畢竟這時候又沒有抗鬱劑和鎮靜安眠之類的藥物。
貞吉利面色一變:“那就是……沒救了?”
季搖頭:“主要靠心理治療,能立時介入處理最佳。”
“怎麼個心理治療法?”貞吉利追問。
“找準切入點,多試著和病人交談,多給予病人支援,從而鼓勵病人把心中積鬱的不良緒宣洩出來。害怕、生氣、哀慟、恐懼,這些緒都不要阻斷,更不要強行壓制。”
“此外,他們中的多數可能還會陷入自我責備,以及作為存活者的罪惡感中,對死生之迷惘,甚或有自殺之念,邊必須有人堅定的陪伴和傾聽,才能幫助他從重重霾中走出來。”
說到這,季才意識到不對。
“你不會真……”
“呸呸呸!”
貞吉利連呸了好幾聲。
“瞎想什麼呢?我這人心大膽大臉皮厚,才沒那麼容易得病。”
“那就是你邊有人得了?”
貞吉利這人,雖然份是軍醫,天賦也不錯,可他一心鑽研的卻並非醫術。
所以這驟然迸發的求知心,基本可以排除是對疑難雜症的見獵心喜。
除非與切利益相關,否則他才不會表現出這麼強烈的關注。
貞吉利言又止。
起,在堂屋裡踱來踱去。
猶豫了很久,才衝季招了招手,讓她附耳過來。
屋子裡就三個人一條狗,用得著這麼神秘嗎。
季心裡吐槽,但為了聽到秘密,還是依言做了。
貞吉利超小聲的對她道:“我懷疑,我們將軍他,他就是得了你說的這個什麼,戰後劈死地。”
這下季是真的傻眼了,都沒顧上糾正他那個“劈死地”。
“真的假的?你家將軍心理素質應該好的呀。”
而且南征北戰這麼多年都沒得,現在突然得了……難道是被罵抑鬱了?
貞吉利愁的直揪頭髮。
“鬼知道呢,大概是最近亂七八糟的事給鬧的……”
說到這,季正想問他。
“議和這事你知不知道內?呃,如果需要保密的話,就當我沒問。”
貞吉利混不在意的把手一揮。
“還保個什麼秘,現在還有誰不知道?”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