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寡婦搖頭:“應該是不在……”
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不是季想要的。
她追問:“怎麼叫應該?謝姨你再想想。”
“你想吶,當時哪家不得忙秋收?她就算回孃家,也得趁秋收後農閒時候,就好比這回,不也是耕忙完才回來的?”
“凡事總有例外,會不會有什麼特殊況,導致她提前回了孃家?”
“這個……事都過去那麼久了,你說……”
“或者……季牧丟失後她有沒有出現?”
弟弟的孩子丟了,按說是會回來一趟的吧。
偏原主當時的記憶已經一片模糊,根本提煉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
“你說這個我倒記起來了。你弟丟後,村裡人都很上心,又是幫著找又是幫著問的。後來你爹在外奔波,你娘病的起不來,我頂著你的白眼天天上門照看一下,就連朱氏那個不行事的也知道過來假模假式關心兩句,唯有你那個大姑,連面都沒露過。”
謝寡婦想了一下,又道:“也不奇怪,她一直都不喜歡你娘。”
不喜歡弟妹,連侄子丟失這種事都可以不聞不問,未免太絕了些。
不過謝寡婦的話也從側面證明了,季秀娥當初並不在場。
謝寡婦見她從大寶被拐扯到季牧丟失,而且話裡話外都圍著季秀娥打轉,無奈的嘆氣。
“我和季秀娥素沒啥往來,對她不咋瞭解,卻也不相信她能做出這等惡事。若說她敢賣大寶,我信,若說她拐賣季牧,反正我是不信。那還是人嗎?她是孩子的親大姑啊!”
謝寡婦光是想想渾都發寒。
“之前說過,自打你爹娶了你娘,季秀娥就不咋回孃家了。她又不是能掐會算,咋知道那個點出現,能把你弟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照這麼說,朱氏都比季秀娥可能大些……”
謝寡婦忽然坐直了子,驚呼一聲:“天也!不會真是朱氏吧?”
這次的事,朱氏確實有古怪。
而季牧丟失那回,朱氏前前後後都在場不說,還一反常態跑去講了兩句寬慰衛氏的話?
當時謝寡婦就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現在回想起來,可不透著貓膩麼!
季想了想,搖頭。
“朱氏沒那個心理素質。”
如果季牧真是她偷的,她絕做不到這麼多年和苦主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不露絲毫馬腳,還該佔便宜佔便宜,該刻薄刻薄。
大寶被拐或許和她脫不了干係,季牧的事不好說,就算有關,她也絕不是主謀。
可這些,現階段都還只是她的個人推測。
她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證據,去指證朱氏和季秀娥中的任何一人。
“你呀,定是這回給嚇著了,難免就胡思亂想了些……我剛才也差點被你給帶偏,細一想,這兩樁事咋可能有關係?要真是一個人乾的,隔了這許多年,逮著一家的孩子連著偷兩回……不能,絕對不能。”謝寡婦連連擺手。
季知道此事目前不宜細究,便把心裡的盤算暫且按下,一笑帶過。
“謝姨你說的對,許是我多想了。”
“也難為你了,這種事讓你給碰上。”謝寡婦拍了拍她的肩。
“人販子裝成花子當街拐孩子的事經常發生,像這種親自跑鄉里,趁大人不注意拐帶的,也不少。已經來過一次,人家警醒了,肯定不會來第二次,你千萬放寬心,不要自己嚇自己。”
季也不多說,點頭應是。
臨近中午,謝寡婦不肯留下吃飯。
把人送到門口,季想起一事。
“謝姨,明天你們收完攤,能不能幫我去趟一德堂,問問辛大夫有沒有空,有空的話,請他來我家……”
謝寡婦瞬間緊張起來:“咋了,大寶的腳傷嚴重了?”
季還騙她說不嚴重,這都要請大夫了!
一旁的胡大成也嚇變了色。
季趕忙搖手:“不是大寶,大寶真沒什麼事,是流浪漢。”
之前流浪漢一直趴著,不聲不響也不動,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反倒讓人先入為主,覺得他那壞手壞腳是天生的。
即便不是,估計也癱了好些年。
不然,怎麼沒聽他求過救喊過疼?連吭一聲都未有過。
直到昨晚,親眼見到那張疤痕遍佈的臉,又親眼見他站起,並費力挪動,季才意識到,這人可能有傷在。
謝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