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芸芸猶疑了一下,還是不大相信。
“嫂子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感覺她好的,不像你之前跟我說的那麼……”
王氏喜歡串門,尤其喜歡打聽些是是非非,不僅本村,鄰近幾個村子,但凡有點啥大動靜,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近來,王氏沒少在曹芸芸跟前提起季。
她對季的全部瞭解,幾乎都是源自王氏。
“哎呦你個傻妮子,要不怎麼說你傻呢!那種伶俐人,好壞還能寫在臉上讓你看出來?她心眼深著呢!”
曹芸芸想不通:“你也沒見過季,怎知道她心眼深?”
王氏噎了一下,隨即一臉泰然的說道:
“你想想,她康婆子,那是大豐村出了名的,在季手裡邊都討不到好,她能是好相與的?一個沒有半點依仗的小丫頭,短短時間就做生意蓋房子的,那能沒有手段?”
見曹芸芸還是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王氏一臉焦急痛心。
“哎呦我說芸芸,我是你嫂子,我還能誑你不成?嫂子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是仙是鬼,我一瞅一個準!你不聽我的,回頭能被人家啃的骨頭都不剩!”
曹芸芸嚇了一跳:“她真、真有這麼厲害?”
王氏見曹芸芸被嚇唬住了,拉著她到炕沿坐下,語氣也比剛才緩和了些。
“我且問你,你今觀察沒有,那胡良對季是個什麼態度?”
“良子哥就是把季當妹子看,和細妹一樣,沒旁的……季瞧上去也沒啥不對的地方,還叫我嫂子了……”
王氏恨鐵不成鋼:“她那是成心的!便宜話誰不會說?叫你嫂子是為了讓你放鬆警惕,你看,你現在不就上當了?還替人家說好話,說不定人家正想著搶你相公呢!”
曹芸芸都快急哭了:“那、那咋辦啊嫂子……”
王氏拍了拍她的手:“別急,有嫂子在呢,嫂子給你拿主意。對了,季今早在攤子上吃飯,給沒給錢?”
曹芸芸茫然搖頭:“我沒注意。”
“那你明早去問問胡良,就問季平常來攤子上吃飯給不給錢。”
“為啥問這個?”
“傻!都說季當初是沒地方去,才暫時住到胡家的,你就不想想,無親無故,為啥就恁上心?還處的跟一家子人似的……後來雖說搬出去了,聽說吃住時不時還在一塊,這中間要說沒點道道,我是不信。”
曹芸芸臉都白了,直覺搖頭否認:“不,不,良子哥不會的。”
“他許是不會,耐不住旁邊有人天天盯著不放啊!胡良這麼個俊後生,要個頭有個頭,要相貌有相貌,現在還守著那麼個賺錢的攤子,誰不眼紅,想搶的多著呢!”
王氏有意停頓了一下,見曹芸芸都快急哭了,才接著道。
“嫂子讓你這麼問,是想探探底,看胡家和季的關係,到底好到了哪一步。如果到了連銀錢都不分彼此的地步,你這婚事就危險了。先不說還能不能順利嫁過去,就算嫁過去了,守不守得住你男人還另說。那季可比你聰明多了,又比你會籠絡人,到時候你還不得被她壓得死死的!”
曹芸芸徹底慌了。
她越想越覺得,季今天跟她說的每句話都大有深意,她和胡良的那些玩笑揶揄也成了眉來眼去。
曹芸芸渾發抖,不敢深想。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她年紀也不大啊,怎麼就這麼惡毒,這麼有心機呢。
“嫂子,嫂子……”曹芸芸緊緊抓住王氏,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你幫幫我,你一定要幫幫我,千萬不能讓良子哥被人搶走……”
王氏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只要你按我說的做,保準誰也搶不走胡良。”
翌,高峰期過去,攤子上不那麼忙了。
曹芸芸擦好桌子,見謝寡婦和胡細妹都在那頭收拾,就走近胡良這邊,還沒說話先低下了頭。
“良子哥,我想問你個事?”
她一直都是這樣謹慎小心的脾氣,胡良也習慣了。
“那有啥,你只管問。”
曹芸芸眼神虛飄了一陣兒,小小聲,支吾著問道:“那個……昨兒季來咱們攤子上吃飯,給、給錢了嗎?”
說完,怕胡良誤會,又趕忙描補:“我、我不是想問你錢的事,就是覺得,就是覺得季是熟人,應該少收些錢。”
胡良頓時就笑了:“小可不止是熟人,再說,收誰的錢也不能收她的錢呀。”
胡良說第一句時,曹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