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郭四叔做表率,後面的進展就順利多了。
村民們的空前高漲,捐糧捐的頗為踴躍。
整口袋半口袋的有,幾盆幾瓢的也不少,反倒是給半碗的沒了。
說到底,誰不想上這個榜,受人矚目,受知縣表揚呢?
而且里正也說了,多少都行。
不過為了在功德榜上呆的心安理得一些,也不能太吝嗇,不然總覺得虧心……
當然,也並不都是順利的。
進行的火朝天的時候,免不了總有那麼些個閒人說些糟心的閒話。
“不是俺講,里正你這事辦的可不地道。”開口說話的是麻六姑。
里正一愣:“哪不地道了?”
“俺們這一塊有幾家拿得出手的?你受累往這跑一趟,總共也籌不到多少,這一瓢半瓢的能中啥用?”
里正站的地方正是麻六姑門口,不過捐糧食的可不是麻六姑,是她對門鄰居。
“六姑你放心,我收完這家就走,凡是家裡有難處的我心裡都有數,你們就是要捐,我也不能同意。”
里正以為麻六姑是捨不得糧食,怕自己下一個去敲她的門,因而說這番話也是出於好意。
誰知他的好意卻恰恰刺中了麻六姑的隱痛。
她家是窮,但里正當著這麼多人面大刺刺說出來,不是故意醃她嗎?
麻六姑氣拱拱道:“俺們窮俺們心裡有數,里正你又何必貴腳踏激an)地,怎地不去管不窮的要糧?”
里正被她不不陽的語氣弄的也有些煩。
“都說了,不是要,是捐,你也可以當做是借!大傢伙都是自願的,又沒人強迫。眼見鄉親們遭災,誰有餘力誰就幫一把,哪來什麼貴激an)?”
麻六姑對門鄰居也不樂意了。
“六姑你話說的也忒難聽了,咋?照你這麼說,不是地主,連做善事的資格都沒了?捐多捐少,好歹是份心意,一瓢是不多,那也不見你捐半瓢出來。”
麻六姑橫眉豎眼呸了回去。
“狗心意,誰不知道你,只吃食不屙屎的貔貅貨!當誰不知道呢,不就是想讓你兒子上那功德榜嗎?平時咋沒見你這麼大方。”
那人頓時氣紅了臉。
“俺們就是想上榜又咋了?別管是為啥,俺家總捐了糧食,幫了鄉親們!你想上你就拿糧食過來,不想上就別在這說酸話!”
見兩人都起了火氣,里正叉腰攔在中間,皺眉看向麻六姑。
“六姑,就是這麼個理。說句不好聽的,你一個啥都不捐的,有啥立場指責人家捐了的,這不站著說話不腰疼嗎?”
麻六姑雖然平時潑慣了,但里正真拉下臉來,她也不敢硬頂。
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擠了個四不像的笑臉出來。
“你看,里正你咋還開不起玩笑呢?俺雖然沒出力,但也想盡份心,這不就想給你出出主意嘛,誰知說著說著岔道了。”
里正狐疑的看著她:“你能有什麼主意?”
麻六姑的潑和厚臉皮在村裡是出了名的,好事基本跟她沒關,壞事準跑不了她。
她那腦子裡要能想出啥好主意,天都得下紅雨。
麻六姑故作神秘的湊近里正,不過看了眼四周圍觀的人,又改了主意。
她清了清嗓子,大著嗓門道:“咱們村最近不出了個新富嗎?新房子蓋那麼排場,家裡指不定藏著多少糧食呢?讓她捐一半出來,能頂你跑半天的,你說是不是?”
里正乍一下還沒明白過來,她打的什麼啞謎。
等再一想,最近蓋了新房的,可不就季一家嗎!
他正要說話,從人群裡又擠進來一個人。
“還有一個!還有一個!千萬別漏了謝寡婦家,他們家在鎮上擺攤賣什麼辣湯,可賺了不少!沒看她家幾個娃都穿上新棉襖了,那白米白麵還能少?”
說話的是苟剩媳婦。
里正心裡納悶,這兩個婆娘又不住一個門頭,家離的也遠,是怎麼湊作一堆的?
說來還是因為季。
自那次在村口蹭暖房宴失敗,麻六姑就把季給記恨上了。
對苟剩媳婦來說,巴不得多一個人跟她一起罵季和謝寡婦呢,因此一來二去,兩人就好上了。
最近處得那叫一個親,成天你串我家門我上你家炕的,合起夥來唾這個罵那個,全村女人都被她倆罵了個遍,比跟自家男人都合拍。
今天苟剩媳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