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天,眼看京城越來越近,卻突然天降暴雨,將眾人困在了一個叫宛丘的縣城。
“這賊老天,到底還要下到何時,貧道骨子裡都要發黴了……”
老道士蹲在廊下,又開始了指天罵地。
像他一樣叫罵的不在少數。
之前連日趕路把大家累的夠嗆,都想著能好好歇歇,現在倒是能歇了,但是被困在客棧裡,哪也去不了,衣賞也沒法洗,昨日客棧一樓還進了水,可真是要了親命。
季妧住在二樓上,沒怎麼受影響,但心情同樣煩躁,睡也睡不著,看書也看不進。
終於在尉大管家又一次來詢問她昨夜睡的可好時,季妧忍不住問:“這雨什麼時候才能停?”
她也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畢竟雨停不停的,也不由尉大管家說了算。
尉大管家又何嘗不盼著天晴,奈何這大雨從早到晚,瓢潑似的,沒有個盡頭。
“怕是還得等上幾日,前日虧著咱們沒有冒雨趕路,聽說前面發了山洪,路都沖毀了,有幾輛馬車沒躲過去,死了好些人……小姐是悶壞了吧?不如老奴找人……”
季妧打斷他的話:“我就問你,九月十五之前,咱們還能不能趕到京城?”
“若是沒有這場雨,定是能的,但現在……”尉大管家頓了頓,問,“小姐可是有急事一定要在九月十五前趕到?”
季妧胡亂擺了擺手:“沒事,你下去吧。”
尉大管家出門之際,廊下罵天罵的正歡的老道士突然長嘆一聲。
“天意啊!天意!”
邊說邊拿眼斜瞅季妧,顯然就是衝季妧嘆的。
季妧懶得跟這個神棍打嘴仗,直接喚來小丁,手一指老道。
“弄他!”
老道臉色遽變,豁然起身,尋機要溜。
“欸?欸?欸?居士你人美心善,這樣就過分了、過分了,過……啊!!!救命啊!!!”
溜之未及的老道士被小丁撲了個正著,寂靜到只剩雨聲的院中很快響起一連串鬼哭狼嚎。
在這片擾人的噪聲中,季妧的心情卻難得平靜了下來。
她負手望著屋簷下連成線的雨簾,良久後低喃了一句。
“天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