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盡砸。正愁沒銷路要虧本呢,等你砸完,我就去萬府要賠償。照原價陪保本,照三倍賠還能賺,不賠我就把你們萬府告上衙門,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三泰一聽要鬧上衙門,趕緊去拽狄嶸:“少爺,回京啊……”
狄嶸甩開他,怒視季:“你窮瘋了吧!”
他在鄴陽橫行了這麼久,還沒見過上趕著求砸的。
季一攤手:“可不就是窮瘋了?反正我的本意是賺錢,只要能賺到錢,管它是賣還是別的方式。狄少爺財大氣粗,應該不介意我佔點小便宜吧。”
狄嶸原本是真想砸的,這下一點砸的衝動都沒有了。
“窮鬼!瘋女人!小爺我才沒那麼傻,你休想得逞!咱們走!”
幸災樂禍而來,氣急敗壞而去,還自覺多英明。
季直搖頭,誰家有這倒黴孩子,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徐來福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他剛還以為季來真的,當真讓那小魔星砸。
他也不是不想賺錢,只是不想以糟蹋東西的方式賺錢。萬府即便給的賠償再高,他還是更希望經自己的手,一份份賣出去,讓百姓嚐到、並認可他們的東西。
可是店鋪剛開業就遇冷,該怎麼走出這個困境……
眼看著大家越來越氣餒,季也覺得自己之前太理所當然了。
去年在鎮上賣胡辣湯沒費什麼周折,那是因為民以食為天,是個人都要吃飯,只要味道好價格公道,吃食類的生意絲毫不愁客人。
醬油醋和調味料卻不行。它們雖然不能算完全全新的事物,但就用途而言,確實在關北尚未普及。
既不是必須品,也不是快消品,就當下來說,甚至還稍稍有那麼些小奢侈。
光靠發傳單和口頭上的宣傳描繪,顧客腦子裡很難形成明確的概念。
與吃有關,還是得色香味俱全才行啊。
季一隻手託著下巴,眼睛四下游走,另一隻手指漫不經心的輕敲著櫃檯。
要讓顧客看到成品、看到實物,親聞,最好還能親嘗……
有了!
季正想把自己的想法跟徐來福說,街對面洪福飯館的店小二急匆匆過來,後還跟著個胖墩墩的中年男人。
“徐掌櫃,上回你給我的那種調料,店裡還有得賣吧?”
徐來福愣了一下,和季對視一眼,兩人都意識到,這是生意來了。
趕忙整理好心,笑著過去招待。
“自然是有的,小哥用了,效果如何?我沒有誆你吧。”
其實這句話問了也是白問,店小二一臉喜氣,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特別好!同樣的菜,加了那個和不加那個,味道大不一樣!”
他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不敢直接拿給大廚用,直到昨天大廚自己翻出來,他才建議大廚試試。
結果出乎意料。
就是很平常的小菜,那些客人也都是吃慣了的,平時雖不至於挑三揀四,但也沒誇過一句,昨天卻是吃了個盤光碗淨,一個個讚不絕口。
到了今天,回頭客更是直接翻了一番。
那一小包東西很快便用完了。掌櫃一拍桌子,買呀!還等什麼。
這不,他們直接就過來了。
胖墩墩的男人衝徐來福拱了拱手:“敝姓洪,是洪福飯館的掌櫃。”
徐來福同樣拱手,自我介紹完,又介紹季:“這是我們東家,姓季。”
洪掌櫃瞥了眼她半梳半挽的髮髻,笑著稱呼了一聲季娘子。
季回了一禮,場面依舊教給徐來福,並未加入交談。
“所以洪掌櫃是還想要和上回一樣的麻辣鮮。”
“沒錯,那個用來做菜,反響甚好!這回我想多買些,不知賣價如何。”
徐來福走到專門陳列麻辣鮮的那片區域,取了一包遞給洪掌櫃。
“我們店的所有調料,都是自家事先包裝好的,統一重量,統一售價。麻辣鮮的話,這樣的大包,重約三兩,每包三十八文。”
洪掌櫃接,在手裡掂了掂,也便有了準數,知道徐來福並沒有撒謊。
上次徐來福就已經把用法用量告訴了店小二,炒一鍋菜所用並不多,這麼一大包能用不少回。
洪掌櫃在心裡算了筆賬,即便是店裡最便宜的一道菜,菜的售價刨除調料成本和食材成本後,也大有的賺。更不用說,生意若真能靠這個起來,還可以把菜價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