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但留著好歹能當個牲口使。老大老三家的幹活就沒一個麻利的,非催個十遍八遍,還得在後面盯著。那死丫頭別的不說,幹活一個頂倆……她咋就沒死透呢!”
康婆子想不通,明明眼看都不成了的……要不然也不會把那三畝荒地給她。
即便荒地那也是地,自來只有她康婆子佔別人便宜的份,別人拿她一根草都是做夢。
當時之所以同意分家,打的就是等那死丫頭一嚥氣,再把那三畝地收回來的主意。還省了一副棺材錢,還不用把那喪門星葬在季家墳地裡。
算盤打的精,耐不住老天爺輕輕一撥就給弄得一團亂,眼看是雞飛蛋打。
康婆子氣悶道:“如今那謝寡婦把人領去,就差沒敲鑼打鼓了!哦,到時候滿村都贊她仁義,都戳著咱脊樑骨罵,她這不是打臉是什麼?當初我就不樂意衛氏和她來往……衛氏也是個賤骨頭!偏偏老.二豬油蒙了心,非要把她娶回來,花了整整二十兩,雖說那錢是他自己掙得,那也是老孃的……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誰知道清不清白……”
季慶山心裡也鬱悶的緊。
季妧死了倒還乾淨,活著那就是季家門面上的癬疥,一塊洗也洗不去的汙點。
他素來最重臉面,平時往村裡走一圈,哪個不捧著敬著?最近卻悄悄變了,凡他走過的地方,雖當面仍是一幅笑臉,背後卻戳戳點點,不用猜都知道為著什麼。
因為這個緣故,季慶山也不大愛出門了。
賣季妧這步棋終究是走錯了。
當初就應該偷偷把人弄出大豐村,而不是鬧的沸沸揚揚……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他倒不後悔把季妧分出季家,那丫頭命實在太硬,萬一真克到老四……他忌諱這個。
一時的罵名不算什麼,瞧著吧,等老四高中,有他家揚眉吐氣的時候。
康氏越扯越遠,他不耐煩再聽下去。
“她是死是活,左右是個不相干的人了,還提她作甚!你是缺個幹活的牲口,還是老壽星吃砒霜——嫌自己命太長?她就是現在要回來給你當牛做馬,你敢讓她進門?”
一句話戳中康婆子死穴,她想了想,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