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覺得很累。
四肢發沉,尤其是眼皮,黏了膠水似的。
她覺得自己該睡了,又或者已經睡了。
可是腦子還在轉,不停的轉。
等一切終於慢下來時,耳邊又隱隱傳來鬧死人的噪音。
像是金屬器械碰撞到一起的聲音,刺耳無比,又像是有人在屋頂上方打架。
她想喊那些人停下來,但試了又試,嘴巴怎麼也張不開。
還有,屋裡為什麼這麼重的煙味,是著火了嗎?
季妧睜不開眼,伸手去夠身旁的謝寡婦,卻發現自己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屋裡的溫度已經越來越高,喘息也越來越艱難。
季妧心底大急,想呼救,奈何什麼動靜都發不出。
這是夢嗎?還是真的?
不行,不行,她還沒找到大寶……
季妧急促的喘著氣,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醒來啊、醒來啊……
耳邊突然傳來踹門聲,緊跟著她的身體便驟然騰空。
在空中飄浮了半晌,身體落在了一根樹枝上,然後那根樹枝顛啊顛……直到一股難聞的氣息鑽進鼻腔。
季妧驀然睜眼,映入眼簾的是漫天火光。
她愣了片刻,才意識到大火燃燒的正是自己家。
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的!
“謝姨?謝姨還在裡面……”
季妧喃喃念著就想往裡跑,卻被一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人在那。”
季妧被這突然冒出的人驚了一跳。
順著他手指的地方一看,才發現謝寡婦躺在地上。
這麼大的動靜,竟還是昏睡狀態,再想想自己剛剛的異常,季妧隱隱明白過來。
“有人給我們下藥?有人要殺我?剛剛是你將我扛出來的?”
黑衣人拱手抱拳:“事急從權,有得罪之處,還請夫人海涵。”
季妧顧不得問他為何叫自己夫人,著急四顧。
“喊人啊!救火啊!趕緊……”
“夫人。”黑衣人打斷她,“火太大,救之不急,而且裡面有屍體。”
季妧愣住。
裡面有屍體的話,萬一把村裡人叫來,確實無從解釋。
問題是,屍體……
只聽黑衣人繼續道:“對方有五人,出手陰辣詭譎,且極善纏鬥,屬下這邊只有兩人,一時間被拖住,才會讓火勢蔓延、害夫人深陷險境……”
“是關山讓你來的?”季妧問。
“是。”
“那、那些人呢,還有你同伴,你們不是兩個人?怎麼只有……”
季妧一顆心直往下墜,暗道不會是為了救自己犧牲了吧。
黑衣人忙道:“夫人莫急,對方有漏網之魚,我那同伴追蹤去了。”
說曹操曹操到,黑衣人話音剛落,他那同伴就會來了。
“如何?”黑衣人問。
同伴微搖了搖頭。
向季妧行禮後,轉向黑衣人道:“我剛已在村裡偽裝示警,想來很快就會有人前來救火,咱們趕緊把裡院清理乾淨,以免給夫人添麻煩。”
他口中的清理,顯然不是一般的清理。
季妧眼睜睜看著他二人縱身躍入火光熊熊的院內,不及片刻,一人扛著兩個麻袋似的東西又躍了出來。
不對,為首的黑衣人竟馱了三個。
他剛剛說對方有五人,還有個漏網之魚,哪來的五具屍身?
“還有一個女子,應該不是他們一夥的,沒有絲毫武力,隨身只帶了一把菜刀,不知何時潛入院中。大火起時,雙方正在纏鬥,她被四處蔓延的火焰從暗處逼了出來,而後被對方一劍斃命。那些賊人似乎把她當成了夫人你,見人身亡,便沒在往屋內強攻。”
黑衣人說著,轉過肩頭與季妧看。
火光離得雖遠,但季妧一眼就認了出來——竟是田嬌!
她應該是趁大家忙著尋人那段時間溜進來的,正好那會兒她在後山,黑衣人不便近身,又或者人群剛散之時,她沒讓謝寡婦落閂……
握著菜刀嗎?
季妧神情轉冷,看向另外的屍體,也是夜行裝扮。
“究竟是何人要殺我?他們身上可能找到什麼線索?”
“這些人都是死士,想找到線索很難。”
“那大寶呢,我弟弟是被同一批人所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