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在室內轉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機關暗門之類的。
推開北側的窗戶,外面倒是有一條小巷,可她和貞吉利都不懂武,這樣下去不死也得摔斷腿。
何況掉下去的動靜也會引來人……
季妧原地踱了幾個來回,瞥了眼半邊臉都被鮮血染紅的貞吉利,從袖中掏出手帕,腳步一轉來到他面前,將那些噴濺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衣服上也有。
季妧擦了幾下便放棄了,端起桌案上的硯臺,直接用墨跡來覆蓋。
最棘手的是這把帶血的匕首。
季妧奪過來一看,上面刻著聶士榮的名字,不由長吁一口氣。
是聶士榮的就好辦了。
找塊乾淨的布使勁擦乾淨刀柄,而後將匕首重新塞回聶士榮手裡。
作罷這一切,季妧站起身,拉著貞吉利就往外走。
不料剛繞過屏風,房門就被開啟了。
“你、你們……”
季妧僵在原地,和進來的人大眼瞪小眼。
宮宴結束後,得知季妧還在景陽宮,漢昌侯不甚放心,便沒有離開。等她出了皇城,還是不放心,一直在馬車後面不遠不近綴著。
由於他這種行為自年後已經發生了多次,季妧被跟的煩了,曾吩咐過羅勒不用管、不用匯報、全當他是空氣,羅勒也便隨他去了。
季妧前腳剛進金風玉露,漢昌侯生恐她被人帶壞或者被人欺負,立刻追了進來,然後用同樣的方法找到了三樓。
漢昌侯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而後落在季妧拽在貞吉利袖口的那隻手上。
他驚了——莫非此人就是妧兒招贅的那個流浪漢?
緊跟著怒了——拋棄了妧兒,還敢來尋歡作樂?
漢昌侯以為季妧是來捉姦的,越看貞吉利越不順眼,闊步上前將她和貞吉利分開,讓她跟自己走。
身為女子,往青樓這種下九流的地方跑,傳出去必然名聲盡毀。
尤其還和一個不倫不類的男人牽扯上了……
漢昌侯知道女兒反感自己,但身為男人,最瞭解男人,他決不能坐視妧兒被這個男人給毀了。
尋歡作樂也就罷了!瞧起來還傻呆呆的!從頭到腳,沒有一根頭髮絲配得上妧兒!
季妧真不明白他這時候來搗什麼亂,一把將他甩開:“我的事不用你管。”
漢昌侯一個趔趄扶住屏風,眼角突然瞥到了屏風後。
從他瞬間空白的表情,季妧知道,他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