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接到會安來的訊息,智先生的幾個弟子,已經能單獨探礦了。”葉武崖回稟道。
“既是如此,挑其中最好的三個去,先將水泥窯和磚窯建起來,從新襄會安調派人手過去,人數以三千為限,去者每年多一個月帶薪假,再增一成的薪水,定級調薪上優先。真臘人和安南人那邊都應該安撫好了吧,帶一個營的虎衛去,軍備多注意些——武崖,我任命你為新杭總督,總領新杭建設事宜,允你對周邊不順之土著進行征伐。”…;
三言兩語之間,俞國振做出了決斷。葉武崖挺身而起,大聲應命,而宋獻策臉上微微露出一抹喜色。
這是他第一次提出大的方略被俞國振採納。
在新襄與會安,俞國振擁有無可比擬的號召力,這裡絕大多數百姓,都是俞國振從死亡線上救出來的,不少人家裡甚至供奉著俞國振的長生牌位——雖然俞國振本人對此是嚴令禁止,可人傢俬下里供著,他也沒有辦法。因此,在得知他又要建新杭城,報名之人極為踴躍。
“你也想報名?”
老雷一臉驚訝地看著王保宗,神情有些異樣。
王保宗憨憨笑了一下,用力點頭:“這邊我幫不上什麼了,跟著老雷師傅學得一身種田的本領,總想著親自去試一試。”
老雷師傅是新襄良種研究所的負責人,有關種田事宜,他便是專家。他是雷王成族人,前年才從江‘西來投靠雷王成,因為極擅農事,又讀書識字,便給俞國振簡拔起來。他看了王保宗好一會兒,然後壓低聲音:“那邊可不如新襄,聽聞比起會安還要溼熱。”
“我知道,去年我去過會安一趟,為的是蒐集稻種。”王保宗道。
老雷師傅撓了撓頭:“你若是想去,那便去吧……你媳婦呢?”
“也去,娃兒還小,只能先跟著去,不過聽聞會有醫院的醫生和仙姑隨同,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曾經從賊、在崇禎八年初被俞國振俘虜然後反正過來的王保宗,在新襄已經呆了兩年整,他親眼見到新襄發展壯大起來,幾乎每天都有變化。最初時,他是帶著喜從天降的幸福感感覺這一切的,但從崇禎九年初開始,他就生出別的心思。
崇禎九年初,他與同樣從南直隸來的一個寡婦賀氏成親,賀氏帶著一個兩歲的娃娃,王保宗對他視若己出。而且賀氏也是能生養的,如今又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真弄不明白,你為何會想去那裡,以我見,新襄便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會安次之,就是紫禁城讓我老人家去住,我也不幹……”
老雷叨嘮了幾句,他確實不大理解,王保宗為何會放棄在新襄已經得到的東西,跑到新杭城去。那邊可到處都是沼澤河溝,沒有個幾十年,只怕開發不出什麼名堂來。
“我是這樣想的,我們都是南海伯救來的,我和我媳婦,還有我們家雙喜兒。”王保宗開口解釋道:“我們都是莊稼人,又沒有什麼本事,我年紀大了些,而且畏死,不能去當虎衛……南海伯的大恩大德,便是充牛做馬也報不盡。此時南海伯號令前去開拓新杭,我會種田,又跟著老雷師傅學了一些農田水利,這恐怕是我唯一報答南海伯的機會了。”
老雷是後來趕來投靠的,自然沒有王保宗的這種體會,聽得王保宗如此說,他連連點頭:“是,是,老頭我想差了,嘿嘿,人老了,便想著……想著那個小富什麼的?”
“小富即安。”
“是,是,保宗啊,看來你的夜校讀得不差……”
王保宗嘿嘿笑道:“我家媳婦學得比我強,我差多了。”
“看來老頭我也該去學一學了。”老雷嘀咕了一聲。
新襄的夜生活是極為豐富的,俞國振可不允許治下之人太陽剛落山就爬上床玩造人遊戲,他規定所有新襄百姓,夜間都要到各自的夜校進行學習。一塊漆了黑漆的木板,一盒白色的粉筆,再加上一間隨意的空屋子,有時是一片空的曬穀場,便是夜校全部物質條件。夜校的教師,全是傷退或病退的虎衛,他們的戰功和經歷,讓他們在民間擁有很高的威望,沒有人敢因為他們年輕而輕視他們。一般來說,每旬要接受三日夜校教育,其中有兩日是學寫字和算術,還有一日則是“大義”教育。寫字算術教的是些最淺顯的東西,要求人人都能寫自己的名字,看得懂市政釋出的一般文告,識得數兒不至於計算錯誤。而大義教的東西就多了,既有華夏古老昌盛的文明,又有廣闊豐饒的土地教育,當然,其中穿插得最多的,總是“南海伯如何如何說”。…;
夜校是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