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處死了?
他卻不知,張儒與汪國華賣代皇免火旗賣了十二萬兩銀子,這麼一大筆錢財,若是他活著,那麼必然有人會追究,可若是他與汪國華、張儒一樣死了,那麼這就成了無頭公案,誰也追究不得了。
即使不是為了這十二萬兩銀子,俞國振也不會留他。象他這般人物,在俞國振眼中,不過是隻懂破壞不懂建設的蠢才,離人才還差十萬八千里。就算是人才,俞國振自己培養出來的高家兄弟、羅、葉、齊等諸人,難道就不堪用了麼,實在不濟,象石敬巖這樣的老人。也可以招攬。唯獨他黃文鼎這樣反覆之輩,是絕對不能招攬的。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選擇俞國振並不反對,但對於那假借造官府反之名,行屠戮百姓之實者,俞國振半點好感欠奉!
俞國振沒有再看他一眼,這一戰絕對全勝。剩餘就算還有些賊人負隅頑抗,也很難造成大的傷害了。他徑直走到石敬巖馬前,替這老武師牽著韁繩,見他這動作,石敬巖哪裡敢受,慌忙從馬上翻下,拜倒在地上。
“俞公子,你莫折殺老兒了……”
“石翁請起,此賊禍亂兩府之地,手中沾滿無辜者之血。石翁擒殺此賊,替廬州、安慶二府除一大害,此功非同小可,晚輩替石翁牽馬。不過是聊表敬意罷了。”
“石電是粗人,卻也知曉,一將之勇無濟於事,若不是公子佈置周全,又來回五百里奔殺,哪能平定這兩府之亂!”石敬巖誠懇地道:“老朽老矣。若是俞公子不嫌棄,還能供俞公子驅馳!”
他早年有心於行武,但仕途極不得意,到了晚年才被錢謙益賞識,可是這時的錢謙益也已經退隱田園。因此,石敬巖原本以為自己這一身的本領再也沒有了用武之地的,卻不曾想被錢謙益薦給俞國振後。先是擒聞香教主王好賢,後又是捕桐城巨寇黃文鼎,這連線的功勞,已經讓他覺得不虛此生,有足夠向兒孫誇讚的功績了。
俞國振也明白他的意思,將他一把扶起:“石翁何出此言,天生我才必有用,石翁如今還沒有到馮唐的年紀,終有用武之地!”
石敬巖起身站起,他看著周圍,黑暗中火光點點,四處都是喊殺之聲,但兵刃格鬥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他感慨地嘆了聲,那些四方來的鄉勇民壯,只怕連賊人都沒有看到,此戰就獲勝了。
以三百破敵近兩千,這等戰績,古之名將也不過如此。
打掃戰場的事情,這一次交給了留守的高大柱,俞國振他們短短的五天時間裡來回奔bō五百里,打了兩場仗,也該到了歇息的時候。就是俞國振自己,回到別院之後,稍事洗漱倒下便睡。
跟隨他進了臥室的柳如是、小蓮對望了一眼,悄悄將門給他關上,兩人睡在外間,聽著裡頭傳來的輕微的鼾聲,這幾天來空落落的心,突然間安穩了。…;“如是姐姐,今年過年,可全都給那群賊人壞了,但願明年過年,能平平安安。”
“嗯,但願。”柳如是嘆息著道。
但她心中卻知道,天下風雲jīdàng,太平年……只怕是越來越少了。
這一夜俞國振睡得極香,次日早晨的晨跑,這個堅持了多年的習慣都暫時放棄了。當他醒來時,外頭天光大亮,難得的晴日透過窗紙照在他的chuáng上,他微了一下眼睛,覺得四肢仍然有些發酸。
他沒有急著爬起來,而是靜靜想著這幾天的收穫,然後微笑了。
從初一夜緊急出動,到初五夜回到襄安,四天的時間內,他的收穫可謂巨大。
首先是練了兵,此前都是以多打少欺負一下零散的水賊湖匪,而這一次卻是以少打多,而且是長途奔襲中消滅敵人有生力量,對於家衛少年來說,經歷過這一次戰鬥,他們都可以算是這個時代中的精銳士兵了。
其次是揚了名,想來在皖江一帶,自己的名聲會更響,登高一呼,願意追隨者的數量會更多。可惜的是,皖江這一帶朝廷的控制力還是相當強的,他若不想立刻造反,就無法將這地方作為自己基業的根本。
再次則是那十餘萬兩銀子,俞國振的計劃是永遠不嫌錢多的,有了這筆銀子,他可以加大投入,可以在中原一帶多招募流民,可以在技術積累上投入更多的資本!
“國振,國振!”
外頭卻傳來了呼喊他的聲音,緊接著,他聽到一家衛少年與小蓮的談話:“三位老爺來了,小官人醒來沒有?”
俞國振振作了一下精神,這場大戰,三位叔伯定然想知道詳情,而且,這次鬧得動靜太大,有些事情,也必須與三位叔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