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對俞國振忠心耿耿,但對自己的前途也是極為關心的。在俞國振的家衛之中,一個普通家衛隊員,只要被評為一階,每個月就有三兩銀子的基本月薪,再加上各種各樣補貼,拿到五兩銀子根本不成問題。而且他們的吃穿完全不用花錢,若是節省一些,這五兩銀子幾乎就是白得。夥長的收入大概是兩倍於普通家衛隊員,一個月十兩銀子左右,而到了他們隊正、隊副這個級別,一個月乾脆可以拿到三十兩!
不過他們也沒有什麼用銀子的地方,俞國振又讓小蓮出面,將他們的大多數薪酬收攏起來儲存,他們要用時,隨時可以憑存單去支取。這主要是防止他們當中有人狂賭濫嫖,因為俞國振在家衛少年中威信極高,所以這一策略沒有受到任何牴觸。
“我會挑一些人,建成家衛中的第二營。你們歸屬第一營,由大柱哥任營正,不過他如今不怎麼管事,只是名義上的,實際上由武崖這個副營兼第一隊隊正來主持,你要小心了,武崖可沒有我這麼好相處。”
“知道,他報復心最重。”張正哼了一聲。
羅九河與葉武崖一般刁鑽古怪,但是羅九河嘴上總是口花花的亂開黃腔,故此反而與家衛少年上下關係都不錯,葉武崖性子則要陰鷙得多,眾人和他說話時,都要小心些,免得被他記恨。
張正與羅九河關係不錯,但和葉武崖則處得不太好,想到這人有可能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他就極是不爽。
“你第二營也應該有兩個隊吧?”張正問道。
“目前只設一個隊,我自己兼任,人手麼,小官人說了,盡我挑。哈哈,你想不想來我這二營?”
“你若挑我,第二隊隊正誰來?”張正撇了一下嘴:“太假了。”
“二營有個別名,小官人說了,叫海監隊,哈哈,這名字有趣。”
“海監隊?”張正一愣,然後臉露驚容:“小官人的意思,第二營是水師?”
“對,水師,應當說是海軍,不過如今還只是新襄海岸監察大隊,簡稱海監隊。”羅九河道:“不過這是對內的,咱們心中有數就可,二階家衛以下不得知曉。對外,咱們兩個營,一營是新襄農墾建設營,二營是新襄漁業海產營。小官人和我說這個的時候,還自言自語道,‘保家衛國農業部,開疆拓土漁政局’,也不知小官人為何這般說啊。”
“這還用問,小官人志向高遠,他向來教導我們精忠報國,終有一天,小官人要帶我們與外賊大戰。我算是看透了,靠著朝廷和官兵,除了禮部遣人送臉去被人打外,啥事都不能指望,今後國家有事,還是要靠咱們!”張正言辭鋒銳:“前些日子,小官人不是還說了麼,泰西歐羅巴的蕃鬼,專務搶掠,在南洋殺害數萬華夏遺民,紅毛鬼侵佔澎湖,劫掠百姓,屠我同胞,擄賣為奴,朝廷卻是一昧姑息……”
俞國振所說的是崇禎六年七月七日,佔據臺灣的荷蘭人突襲南澳劫掠廈門之事,他所述未必完全準確,但是大體上是不差的。聽聞這些紅毛蕃鬼如此霸道蠻橫,家衛少年都是憤怒,特別是當俞國振說他們將新襄建得好了,紅毛蕃也會如此劫掠時,家衛少年更是幾欲狂暴。…;
“不過,要建二營,咱們沒有海船,如今幾艘,都只適合在漁洪江或者不出龍門島跑跑。有海船咱們水手也不足,上回來哄小官人的那個俞大海,小官人為何留他們,不就是他和他手下精於海事麼。”羅九河又道:“故此,這一戰,一是要劫船,二是要劫人。”
“你這般說,我便明白了。”張正點頭道。
“但小官人也交待了,我們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沒有絕對把握,寧可殺人沉船,也不要給他們傷著我們的機會。”羅九河嘿嘿笑道:“大不了,就是自己造船,小官人……”
說到這,他意識到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這是他終於被任命出去獨當一面興奮使然,他在俞國振手下雖然經了不少歷練,終究還只是十七歲,與俞國振的年紀一般大,比起張正還要小上一歲。
“放心放心,我不會多嘴。”張正哈哈大笑:“咱們休息一會兒,至少要到正午,賊人才會發動攻擊吧。”
他們下了紅塔,沿著山路向寨子裡行去。走到一半,張正抱怨道:“這路得修一修了,小官人不是說要將這也水泥化麼?”
“一時之間,哪裡顧得上這個,如今人手勉強足用,小官人已經在考慮再建幾個窯爐,那位知州整日催著要燒什麼玻璃的,也需要建起來,另外咱們帶來的鐵器消耗得極快,小官人說了,咱們的冶鐵鑄造作坊也得建起來……百廢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