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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韋大人的心跡明瞭,餘下的話可以緩一步說。外面月落寂靜,韋家院子空大,他無端的有些擔心。

雖然有染雪跟著,必竟是兩個女人。

月光照著池水,紀沉魚在水邊。她們也不知道哪裡有熱水,就先尋水源。染雪用手試過水很涼,還有碎冰浮在水裡,對著幾處房間過,還是道:“我去燒熱水,這水太涼,您千萬不要下手。”

“你去吧,我只照一照。”紀沉魚一頭一臉的起雞皮疙瘩,飯粒帶來的,還有火辣辣的疼痛。她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破相。

沒有鏡子,見到了水,哪裡捨得不照。

染雪一間一間去找廚房,紀沉魚把面龐對著水照過去,月下水光半濁,勉強能得清楚臉上的飯粒。

她努力的半彎身子,伸長頭頸,想要再得清楚些,身後傳來一聲笑哼。回身一,許王負手含笑而來,北風吹動他的衣角,似白鶴引衣。

他形容說不出來的瀟灑,如朱門秀閣開,走出絕世風華。笑容中收滿月色,獨溢在天地中,

紀沉魚呆住!

見過英俊過人的,沒有見過這麼清爽的俊朗,鼻子眼睛眉毛,全如水墨畫筆疏離而來,唯有那唇,紅得一點正中人心。

忽然,紀沉魚就想到自己吻過他。在這種時候起色心,紀沉魚平生第一回。

正在心裡暗罵自己,許王笑著一驚:“哎呀,不好!”

“怎麼了?”紀沉魚慌里慌張摸自己的臉,又取下幾個飯粒來,沮喪上來:“我……。”

許王一本正經地搖頭:“原本以為你破相了,現在來,還好還好。”

地上有碎冰,紀沉魚撿起一塊就扔過來。許王側身讓過,面上笑容依就。紀沉魚再撿一塊扔過來,不解氣,再撿再扔。

直到手邊再無碎冰,氣呼呼猶不甘心,在草根上,雪地上,到處尋找著可扔之物。

許王張開手臂:“把你的人扔過來,”

紀沉魚呼呼的衝了過來,小拳頭早就握得鐵緊,衝在最前面。

許王轉身就跑,邊跑邊道:“來不用吃晚飯,一身是力氣。”

正怒氣勃發的紀沉魚一下子洩了氣,頓覺渾身無力,肚子咕咕亂叫,雙手捧著小腹,極不雅觀的慢下來。

接下來還要等,許王殿下和韋公樸在裡面長談。染雪送來熱水,紀沉魚洗過手臉,又喝了幾大口才算好些。

韋家兩個兒媳送上簡陋的飯菜,只有一小碗飯,一碗鹹菜。紀沉魚不忍心吃,她知道這是韋家人僅有的東西。推說吃不下去,隨便她們當自己嬌氣也罷。

院子裡的月亮,漸在雪夜中明亮。黃黃的,好似一塊大餅。紀沉魚滿是饞涎地望著,把它想像成雞鴨魚肉。

房門被輕輕敲響,韋明德走進來。少年不敢抬眼,對著地上走過來,伏身大禮跪下。善解人意的紀側妃又回來,她側身讓開,柔聲道:“我不怪你,換成是我,也會那麼做!”

那一聲怒吼:“我要殺了你!”

帶著少年的憤怒,帶著少年對家人的疼愛,還在耳邊。

韋明德叩了三個頭,低聲道:“您是我韋家的大恩人!”默然起身,不聲不響退出去。在外面盡力回想側妃的模樣,那面龐兒,多麼動人,那語聲,有如自己的親姐姐一般,總是帶著關切和叮嚀。

這一時,少年對許王殿下很是眼紅,殿下是有福氣的人。

好在許王殿下並沒有談太久,韋公樸送他出來時,眼睛紅紅的,像是一直在老淚縱橫。他送許王到大門外,著他上了馬,忽然長拜於地,一言不發,卻帶著悲壯。

他一生的清白,一生的抱負,一生的榮辱……。全在這一拜中。

回來的路上,許王沒有說一句話,到客棧前下馬時,才微微嘆了口氣,對正從馬上爬下來的紀沉魚道:“給你記一大功!”

紀沉魚還在生氣,盡力地回他一個大白眼兒,丟下馬韁也不管他,徑直先進去。

許王笑得要跌腳:“快些收拾清爽出來吃飯。”

無人理他。

許王先洗出來,他把頭髮也洗了,隨意擰了擰乾,披散在肩膀上,來紀沉魚。離花開了門,抿著嘴兒笑,輕聲道:“還在那裡。”

裡間放著一個大木桶,水汽中露出雪白一個肩頭,另一邊,許王隱隱心疼,還是有紫帶紅,腫脹還在。

有飯菜的香氣傳來,紀沉魚坐在水裡吃得正香。感覺到身後不一樣,回頭見是許王殿下,紀沉魚黑了臉,忘了自己一絲不掛在木桶裡,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