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曹操現在處境困頓,接連損兵折將之後已經是危如累卵,滅亡在即。半年前他丟失了兗州根基,雖然仍有十幾萬兵馬,卻沒有落腳之地,惶惶如喪家之犬。會盟之後,他擁兵八萬,原本在盟軍之中的地位僅次於袁紹,可是飛雲渡一役後他雖然僥倖逃脫,卻實力驟降,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現如今,我軍與盟軍鏖戰數月之後已然佔據絕對優勢,只待立春後便可全軍出擊與盟軍決戰,一舉掃平盟軍。
此等局勢之下,曹操有何資格與我等結盟?憑他手中兩萬人馬在我西涼軍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覆手可滅,如此我等為何還要與他結盟呢?”
郭嘉聞言輕笑,不急不躁說道:“波才將軍所言句句在理,也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單以曹操現有的實力確實是不配與我西涼軍結盟,而我盟也不屑於有他這等實力羸弱的盟友。事實上,休說他如今只有兩萬人馬,就算他擁兵二十萬,我等也不必與他暗中結盟,更不用對他假以顏色。
在目前這般局勢之下,即使我軍沒有任何盟友相助,也能打贏這場戰爭,並且勝算很大。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我軍打贏盟軍之後自身損失也必然很大,兵馬傷亡絕對不在少數,極有可能傷亡過半,甚至更多。而這種慘勝如敗的局面卻是我等最不願意看到的情形,也是主公一直想要避免的局面。對於此次司隸之戰,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這就是:既要打敗盟軍,又要儘量減少傷亡,最大程度地儲存實力。惟有如此,我們才能從容面對此戰之後的一切突發戰事,不懼任何強大諸侯的威脅與挑釁。
若想達到這個戰略目的,單憑我軍現有實力恐怕很難實現,或者說我軍還不具備完勝諸侯盟軍的實力,無法獨力實現這個戰略目標。因此,我們需要盟友,尤其需要能夠幫助我軍完勝諸侯盟軍的得力盟友。”
話音稍頓,郭嘉緩口氣後繼續道:“正如波才將軍所言。如果曹操實力未損,手中仍有八萬大軍,他是絕對不會和我們暗中結盟的,反而一心想要打敗我軍,最好是徹底覆滅我西涼軍,殺進長安奪回天子。只可惜事與願違,他想趕在我們退守函谷關之前偷襲函谷關,給予我軍致命一擊,卻不料偷襲不成,反被我軍堵在飛雲渡內一舉全殲。而飛雲渡慘敗對於曹操而言無疑是致命的打擊,無異於屋漏又逢連夜雨,幾乎將他逼入絕境,滅亡在即。
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以前曹操想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與我軍結盟,但現在他迫於形勢所逼以及試圖東山再起的野心,清醒地認識到目前局勢,深知只有與我西涼軍交好,才能在此次大戰中謀得一線生機。甚至於,他還想借助我軍之力從盟軍身上獲得想要的好處,從而迅速發展壯大自己的實力。”
聽完郭嘉一番話後,滕霄蹙眉思量著問道:“曹操為什麼要這麼做,出賣盟軍對他有何好處?更何況,他應該知道,一旦盟軍慘敗之後,我等絕對不會放過他,必定將他和其他諸侯一起滅掉。既然他和我們始終都是敵人,他為何還要遣使前來與我軍結盟呢?這豈不是與虎謀皮,自尋死路麼?”
郭嘉坦然一笑:“曹操之所以這麼做,其實原因很簡單。實際上,自從飛雲渡慘敗之後,真正能滅掉他曹操之人就不是我西涼軍了,或者說對他威脅最大的諸侯勢力不是我們,而是盟軍之中的各鎮諸侯。其中以冀州袁紹、兗州呂布和黑山軍張燕的威脅最大。這三路諸侯不僅是盟軍中實力最強大的諸侯,更是中原各州的霸主,所擁有的實力足以置他曹操於死地,將他僅存的殘餘勢力連根拔起,徹底滅亡。
正因如此,對曹操來說,此次函谷之戰乃至整個司隸之戰的成敗,都與他無關,他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就是不擇手段地活下去。而他要想活下去,只有兩個選擇。其一是依附其他諸侯,說白了,就是率部投降,向昔日的盟友俯首稱臣;其二,就是想方設法削弱與他相鄰諸侯的實力,就像比鄰而居的鄰居一樣,鄰居太強大或是太富有,絕非好事,只有雙方旗鼓相當才能和睦共處。
而他要想削弱強大諸侯的實力,唯一可以藉助的力量就是我們西涼軍。與此同時,他很清楚,縱然我軍能夠打敗盟軍,但三十餘萬諸侯大軍也不是任人宰殺的擺設,戰後我軍傷亡也不小,短期之內無力出兵中原。而這正是曹操想要的結果,趁著這段中原諸侯元氣大傷的空隙,他就能避開諸侯們的剿殺,為日後謀取出路。
至於大戰之中他如何擺脫我軍的追殺,想必他早已想好了退路;畢竟此前他能夠人不知鬼不覺地率部潛入飛雲渡埋伏,戰後他必然也能脫身逃離司隸,平安返回兗州。”
郭嘉這番透徹而直白的說辭,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