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之所,令人嚮往。
然則,凡事有利就有弊,收之桑榆失之東隅。
益州安享太平已久,使得州內兵士早已習慣了安逸的生活,缺乏鬥志,頗有“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勢頭。正因如此,益州南疆蠻族才會屢屢寇邊劫掠,襲擾不休,可歷任益州刺史和州牧對此都是頭痛治頭足痛治足,得過且過,放任自流。劉焉入主益州後實施“酷刑苛政”,卻不過是為了加強“獨裁”統治,待地位穩固後便無疾而終,而且他並未整頓軍備、重整大軍,厲兵秣馬。劉焉尚且如此,劉璋則更不必說了,他的才能比起他老子劉焉,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差距甚遠,不可相提並論。
是以,益州雖然富庶,錢糧充足、軍械齊備,但益州將士的戰力卻著實令人不敢恭維。且不說與西涼軍相比,就算和張魯麾下的漢中軍相比,也是差距明顯,頗有不如。而這,正是漢中張魯單憑一郡之兵就敢向劉璋叫板的直接原因。
但是,益州將領和一眾文官並不認為軍隊戰鬥力弱不行,自我感覺良好,藐視天下,自以為只要大軍出動,必定是群賊束手,所向披靡。不光益州一眾僚屬有這種想法,就連自詡智計過人的趙韙也一直這麼看,畢竟益州軍甲冑齊備、兵器鋒利,兵士們一個個膀大腰圓、身形魁梧,都是身強力壯之士,怎麼可能打不贏呢。
光說不練假把式,這句話趙韙可能沒聽過,卻也明白這個道理。此番他志得意滿地領兵前來,本以為可以憑藉威武不凡的益州軍容震懾西涼軍一番,最好能夠直接迫使西涼軍退兵。
然而,不打不知道,一打嚇一跳。真正與西涼軍交鋒之後,趙韙才知道自己太過想當然了,小覷了威震天下的西涼軍,其結果必然是慘痛而深刻的教訓。足以令他銘記終生。西涼鐵騎實在是太強悍了,只是一個衝鋒而已,便將橫掃兩萬益州軍,稍帶還滅掉數千漢中兵馬。面對兇猛如虎的西涼騎兵。益州將士根本沒有反抗之力;甲冑再好也保不住脖子。兵器再是鋒利卻砍不到敵人,兵士再怎麼魁梧有力卻終究擋不住衝刺而來的戰馬。如之奈何?
首戰失利後,趙韙和一眾益州將領驚魂不定,之前趾高氣揚的姿態迅速消失殆盡,徹底放下架子。端正姿態。至此,他們已經不再想著一舉擊潰西涼軍,而是盤算著如何確保陽平關不失。此外,他們還有一個最迫切卻又不便說出口的念頭,那便是儘快離開漢中、返回益州,遠離西涼軍,否則自身安全時刻受到威脅。寢食難安哪!
小分割線
南鄭城,與郡守府相隔一條小巷的巷口上有一座頗具規模的府邸,府門比郡守府矮一尺、窄七寸,門匾上書:“楊府”。
側堂門外。楊松急匆匆趕來,大步邁過門檻,尚未進屋便急聲道:“二弟、二弟,為兄回來看你了!”
三日前,管家楊安前去陽平關稟報,聲稱他的二弟楊昂從西涼軍手裡逃回來了,並帶來楊昂的親筆書信。對此楊松深信不疑,當即向張魯告假,藉口府中有急事需要處理,急忙趕回來。
“呃!爾等是何人,為何會在楊某府中,我二弟楊昂何在?”疾步走進堂中,楊松頓時傻眼了,當即厲聲責問道。
卻見大堂中坐著一位錦袍文士,身後站著兩名健壯有力的灰衣大漢,顯然是文士的隨從。
眼見楊松進門、直到他惱羞成怒地大聲斥問,錦袍文士卻穩如磐石,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慢條斯理地細細品茶。當真是處變不驚,氣定神閒,不由得令人對他刮目相看。
“公直兄(楊松)別來無恙?一別經年,莫非仁兄已將故人拋之腦後了麼?”
“哦?”楊松驚疑一聲,當即眉頭跳動,瞬間收斂怒容,擠出一絲笑意,緩步上前,疑聲道:“兄臺確實有幾分面善,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來兄臺名諱,還請賜教。”
“呵呵呵!公直兄客氣了,你我已有六七年不曾見面,難怪仁兄都不記得在下的名字了。不敢有勞仁兄下問,在下河東裴潛,字文行,現為大將軍帳下法曹從事,數年前遊歷至此,曾與仁兄把酒言歡,多有叨擾。”
“啊!河東裴潛?”楊松驚愕應聲,隨即將七年前的青澀少年與眼前錦袍文士聯絡起來,大笑道:“原來文行賢弟呀!愚兄眼拙竟然不知賢弟到訪,失禮之處,還望賢弟多多海涵。賢弟稍待,愚兄這便吩咐下去,設宴為賢弟接風洗塵!”
說完話後,楊松扭頭對管家楊安低聲叮囑一番,而楊安出門時則順手帶上房門。
賓主落座後,楊松似是突然想起什麼,神色頓變,驚聲道:“賢弟剛才說‘現為大將軍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