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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部分

隨著一眾諸侯麾下部將湧進大堂,一名身形魁偉的紅臉大漢越眾而出,怒髮衝冠,手中長柄戰刀直指劉表,厲聲暴喝道:“豈有此理!劉景升辱我兄長太甚,莫以為關某手中戰刀不利乎?”

“放肆!”面對寒光逼人的刀鋒,劉表神色陡變,臉上一陣青一陣紫,怒不可遏,硬挺著脖子,佯作臨危不懼狀,厲聲怒斥道:“大膽狂徒,汝是何人,膽敢咆哮公堂?”

怒斥一聲,劉表拍案而起,大喝道:“殿前甲士何在,與我拿下此賊,斬首示眾!”

“諾!”一聲應諾自劉表身後傳來,旋即但見一員高大魁梧的將領身形一閃,寒光乍現,“鏘”的一聲盪開劉表面前的戰刀,既而出現在紅臉大漢面前。

與紅臉壯漢對峙的武將,挺身站在劉表身前,同樣是手持長柄戰刀,神色冷峻地與紅臉壯漢持刀對峙,刀鋒相錯。二人怒目圓瞪,殺氣相沖,雖未揮刀搏殺,卻已氣息相撞,相互試探。蓄力以待。

“且慢動手!”刀鋒相對之際,居於末席的劉備急忙起身,一個箭步跨到紅臉大漢身邊。用力壓下他手中的戰刀,急聲道:“二弟不可造次,陛下和百官悉數在此,豈可妄動刀兵?快快放下戰刀,向陛下請罪。”顯然,被劉備喚作“二弟”的紅臉大漢,正是溫酒斬華雄的關羽關雲長。

“哼!”關羽冷哼一聲。僵著脖子撇過頭去,權當沒看見上階的天子劉協和堂下兩旁的六路諸侯,但手中戰刀卻硬生生被劉備壓下。隨之持刀而立,棗紅色的臉頰上並無半點妥協之色。

“嗵嗵嗵!”

眼見大堂上驟起刀兵,各路諸侯麾下的得力將領疾步走到各自主公身後,手持長兵嚴陣以待。時刻提防著堂中二人突然動手。確保自家主公不被殃及,安全無虞。

高居上階帝位的劉協,眼睜睜看著一眾武將擅自闖進大堂,並手持兵器入內,一個個昂首闊步走到眾諸侯身後,儼然沒把他這個天子放在眼裡,視若無睹,毫無君臣之禮。

霎時。劉協義憤填膺,面紅耳赤。喘氣如牛,咬牙切齒地攥緊拳頭,雙眸噴火地怒瞪著堂下膽大妄為的眾多武將。正當他忍無可忍地準備厲聲詰責時,董弘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揹著手連連搖擺,示意他不必動怒,靜觀其變即可。

眼見於此,劉協強行壓制心頭的憤怒,脊樑微彎,頓時身形矮下去半截,靠在龍椅上閉目假寐,眼不見為淨,緘口不言。然而他內心裡卻是波濤洶湧,劇烈翻滾,一顆並不堅強的小心臟砰砰直跳,驚駭惶恐不已。

原以為逃出西涼李利的魔爪之後就徹底安生了,一切都會回到六年前長樂宮的那副場景,百官俯首,高居龍椅一呼百應,叱吒風雲,號令天下誰敢不從。然而眼前這一幕卻讓劉協清清楚楚意識到自己的現實處境,真真切切的危如累卵,完完全全淪為擺設傀儡,誰都不把自己這個天子放在眼裡,沒有人聽憑驅使。這樣的皇帝還算什麼天子,這樣的天子與庶民何異?

“天子、皇帝,呵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話!威嚴掃地,聖諭不如放屁,根本無人理會,堂堂大漢天子竟然淪落至此,不過是世人眼中的笑柄,一個擺設而已!”閉上眼睛,劉協暗暗自嘲,心中一片淒涼,苦澀無比,落寞至極。

眼前這一幕與長安皇宮大殿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沒有可比性。西涼李利雖然強橫霸道,可長樂宮大殿內卻無人敢於妄自喧譁,更不可能出現武將手持兵器擅闖大殿之事,就連李利自己也不過是著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腰間繫著天子劍,僅此而已。(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即不必跪拜,只需見禮,朝廷上下不得直呼其姓名,官職就代表其人;例如:“大將軍李利覲見”,可省去名字,是為“大將軍覲見”。這是帝王對臣子的特殊禮遇,象徵著崇高的身份地位,所謂“忌諱”便由此而來。)

離開長安,劉協便以為自此逃出牢籠,如潛龍昇天一般重新做回九五至尊,執掌天下,無所不能。卻萬萬沒想到,逃離長安後竟然是眼前這般情景,沒有李利站在一旁,誰會把他這個少年天子放在眼裡;沒有李利保駕護航,詔書、聖諭與樹葉廢話何異?

惶恐無助之中,劉協莫名想到如果此時李利站在自己身邊,堂下又將是何種場景,還有沒有武將膽敢手持兵器闖進大堂,各路諸侯有誰膽敢大呼小叫,為所欲為?只怕一個都沒有,甚至於堂下七位諸侯都嚇得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而一眾武將更是一個比一個乖巧聽話,不得宣召誰也不敢擅入大堂半步。倘若李利甘願輔佐,那大漢王朝便可起死回生,中興在即,各鎮諸侯何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