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下首坐下。待主子們分別安坐,芳汀才喚使女們傳膳。
李王妃笑道:“老爺方才帶琛兒在哪裡玩呢?”
“去園子裡玩鞦韆了。”
七姐兒臉上猶自帶著紅暈,“琛兒打鞦韆玩的可高興了,爹爹今兒精神好了許多,娘,要賞些什麼給琛兒才好?”十分撒嬌。
“孃親有的,自然都是你的。”李王妃微笑道。
飯畢,郡王對李王妃道:“今兒岫煙齋的人過來,你瞧瞧可有什麼中意的,順便也讓琛兒去瞧瞧。我看她身上一統都沒幾件首飾,雖說年紀尚小,咱們家也不差那幾個錢不是。”
李王妃嗔道:“瞧您說的!好像我剋扣了女兒似的。琛兒不大愛那些,眼光倒是精得很,只從我這裡挑好的。”
郡王挑眉,“哦?是這樣她才回來沒多久,怕是下人不服,搬神弄鬼的,偷了她東西,該如何是好?”
李王妃掩口笑:“你還真當我這個做孃親的是擺設呢?我撥了玉葉過去琛兒房裡,又尋了幾個又伶俐又聽話的丫頭給她使喚。可別說,琛兒自己眼光實在是好得很,自己挑的那兩個小丫頭子,竟是十分得用。”
“琛兒自幼便聰明,跟她孃親一樣。”郡王輕輕一捻妻子耳垂,王妃癢不過,低頭吃吃笑,順勢歪倒在郡王懷中。
正文 貳,盈盈在紫微(2)
玉葉待七姐兒午後小睡,來向王妃回話。
“七姐兒飯後用了半盞冰梅子,便說乏了。奴婢帶了可兒伺候她睡下,又收拾好下午要穿的衣飾,預備著下午見客。”
“她可還唸叨著牙疼,怎麼又去吃冰梅子?”臥房門垂著輕煙般的蟬翼紗,微風輕送,一陣飄蕩,隱約見床邊並排放著的兩雙鞋子。
“是還唸叨疼呢,也是該換牙了。”玉葉低著頭。她一向有些兒怕郡王,性子拘謹了些,不若金枝那樣落落大方。
“叫醫官進來瞧瞧罷。”郡王低聲道。
“是。”玉葉低著頭,退了下去。
四郎與七姐兒年幼的時候,都是跟了母親住的;後來有了八郎,便覺著地方不夠用,將這對雙生子遷了去東跨院。現如今七姐兒重返,年紀也稍長,就將西跨院撥給她。
七姐兒仍在睡著,小丫鬟睇睇正拿了小凳坐在床邊,手中一柄拂塵,時不時揮動幾下。天氣漸熱,蚊蠅膩蟲之類的也多了起來,雖說已經掛起了紗帳,但七姐兒嫌悶氣,向來是不許垂下帳簾兒的。
睇睇也就才七、八歲,是壽王府的家生子兒奴才,分房的時候分給了辰溪郡王,之前是跟著王妃房裡的芳汀學規矩,王妃給女兒挑奴婢,卻是七姐兒自己伸手要了她與另外一個家生子兒的小丫頭,併為她們改了名字,一個叫睇睇,一個喚作睨兒。
八歲的小女孩兒,總是貪睡,又加上春日暖暖,這邊小主子睡得正好,她也不免困頓,眯縫了眼睛,腦袋磕頭般直往下點。倒叫玉葉看的好笑,忙伸手搖醒她,輕聲道:“困了外面睡去,叫醒睨兒,叫她過來看著。”
睇睇答應了,歪歪倒倒的走去外間,拍醒正好睡的睨兒,睨兒忙擦了一把臉,趕緊進來伺候著。
玉葉悄聲道:“我一會兒要去外面著小廝去請何醫官來給七姐兒看牙齒,你等一刻鐘,叫姐姐起床,伺候梳洗。可兒會來給姐姐換衣服,你跟睇睇兩個警醒著點兒,可兒見不得人慢吞吞的,仔細她發作你們。”
睨兒忙道謝,拿住拂塵,打點精神伺候小主子。
玉葉又在屋裡轉了一圈,暗暗點頭,方才出去二門上,喚小廝去請醫生。
過沒多久,也不用睨兒喊醒,七姐兒自己便醒來了。翻個身,睜著眼睛,一臉惺忪。
睨兒道:“姐姐要不要吃茶?”
“倒一杯溫水來。”七姐兒很愛喝白水,說吃茶多了,牙齒會變暗。
睨兒去桌邊倒了一杯白水,喂七姐兒喝了。外間採兒聽見裡屋響動,問道:“姐姐起了麼?”
採兒與可兒一般大小,都只十四、五歲,比玉葉低一等,拿二兩三錢的月例銀子。玉葉稍長兩歲,今年足歲十七,拿三兩五錢的月例銀子已經三年多,是李王妃最得用的大丫鬟,又加上性情老實穩當,因此才給了心肝寶貝女兒使用。
少時,採兒帶了三、四個小丫頭打了水進來,睇睇小睡了片刻,聽見主子起了,趕忙進來,與睨兒兩個一同伺候小主子洗漱。採兒先是在一面小銅盆裡洗了手,才取了素白的手巾,在另一面銅盆裡用乾淨水擰了,輕輕為七姐兒淨了手;又換大銅盆,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