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到了,那就說兩句,接著道:“假如用抽象手法來表達意念,那就不用顧及具體的物象了。譬如要表達戰爭與和平,我會選用一塊盤根錯節而上大下小的老樹根,以一定的佈局重疊、錯位雕刻滿破碎的動物與人的肢體,並有重點地精雕頭朝下狂嘶的馬首、破碎的嬰兒軀殼,然後用幾支兵刃斜插木頭支撐雕刻,再在頂上懸空雕刻一隻將落未落、將起未起象徵和平的鴿子,那肯定能一眼就震撼人心並深深體味戰爭的殘酷與對和平的嚮往”
我本來還很有興致說下去,但看他保持著恐怖的樣子愣住了,就咳嗽一聲驚醒了他。他大口喘著氣,卻盯著我拿豹頭雕的手,不斷搖著頭道:“不可能!不可能”
我放下雕刻,微皺眉道:“什麼不可能?”
“寶大祥地位最高的雕刻大師也不可能概括這樣的經驗,特別是那個叫抽象的手法聽都沒聽說過!”他傻傻看著我,不通道:“東家舉例的雕刻肯定是大師級的作品,沒有幾十年經驗的積累根本不可能這樣隨口而出,可東家”
“沒吃過駱肉就沒見過駱走路?”我呵呵笑著道:“能不能在鐵上刻字?”
“鐵?”他一愣,馬上道:“那不是取決於人,而是取決於刀!”
“不知我這把可不可以用?”我從靴中抽出新月一文字,森森寒光立即濺了開來。
他雙手小心接過刀,拿著試了試,又吩咐旁觀的楊鑿取了把小斧子,對著后角輕輕一劃,一塊小鐵片就掉落下來。他一臉嚴肅看著匕首,感慨道:“原來天下真有削鐵如泥的兵刃!那寶大祥鎮店雕刀的傳言應該不假了!”說著遞迴匕首,露出為難神色道:“匕首設計的作用是刺殺,也能勝任雕刻大字,但用於雕刻小字恐怕”
“寶大祥有這樣的雕刀?”我問道。
“傳言說總共有三把,不過他們絕對不肯出借!”他惋惜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錢,我想應該有人會把它送到我手上,只是菲姐說現在得準備勒緊褲帶了。“現在有任務交給你!”我說著就從懷中掏出紙張,道:“以這為內容用紅木雕個版,準備拓印用。”我比劃著終於讓他知道了雕版與拓印是怎麼回事,因為以前的樹皮紙厚而硬不能用於拓印,也就根本不可能產生這兩個名詞。
佈置完任務我抬腳就走,他在背後道:“我可以把東家提及的兩個群雕搞出來!”
“也好!”我回頭道:“需要什麼儘管吩咐阿土魯,不過這隻能利用空餘時間。”
第五章 三味書屋
趁著有空我開始著手弩的設計,我要的是可以腳踏肩抗用全身力氣上弦的強弩,熟悉的仿古工藝手弩威力太小,只能作為參考了。只要威力能達到“易食”的一半,那一成批次裝備就不得了了!因為它可以從容瞄準,一扣扳機,箭就射向目標,不需要什麼技巧,稍加練習就可掌握。部件很多都可以拆解市場上的強弓重新治合,麻煩的是繪圖我實在不那麼拿手。
一週功夫,楊如意就在兒子幫助下把《看雲識天氣》雕版給搞出來了,為A4紙大小的三塊。密密麻麻的反體文字呈小指甲大小,按瑪雅文的習慣從上至下、從左至右排列,旁邊都有紋飾,顯得精美異常。我看著很覺滿意,這樣的東西才能拿得出手,才不會砸我即將打響的“三味書屋”的百年老店牌子。
我帶回雕版讓菲姐負責拓印,可人剛出現丫頭們就興奮地圍著我一陣嘰嘰喳喳,原來這些天她們天天看雲對照天氣,結果竟是分毫不差。少有好奇心的菲姐這次也親自開口問話了,我隨便一句“年少走江湖時聽一位大得念過”就打發了三道崇敬的目光,菲姐雖然還是面帶疑色卻也沒有再問。我知道民間也有關於雲與天氣的說法,文章 只不過系統化與全面化了,不會顯得特別突兀。
我讓三塊雕版並排安放,削切紙張把所有內容拓印到一張紙上。經過菲姐細心的拓印,文字與裝飾幾乎纖毫畢露地保留了下來,效果很是理想,特別是“三味書屋”的玉印一摁上去,硃紅的字頓如花朵一般盛開,在黑白的背景中輕舞飛揚,幾乎是一件完美的藝術作品。我有預感,隨著我的開頭炮,雕版拓印書很快就會雨後春筍般出來。
這次我決定光明正大公開發售,不再鬼鬼祟祟行事,決定在城裡開家“三味書屋”。只是木雕版只拓印了三千五百多張字就糊得看不清了,也就是報廢了,真是有點可惜。局勢雖然緊張,但交易更是頻繁,店面租金不跌反漲,而我首先要保障打船,實在沒有很多剩餘資金可以支配,只得租了很小的一個店面。
很快,按照